翻过夜的第二日,倒是顺利的紧,中午,姜娴和顾珩一道,听顾珩详细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姜娴见他有成算的紧,她倒是真的放心了,这种感觉对于姜娴来说有点陌生又有点微妙。
就好像一叶扁舟,在海浪之中漂泊太久了,突然多了另一个与之同行的扁舟,好像无端多了力量。
以至于,下午上班,姜娴一直心情都不错,连尤干事对她的阴阳怪气,她都懒得理会,只做充耳不闻,免得坏了她的好心情。
殊不知,今天她在国营饭店和顾珩吃饭的事儿,早被人看了去了,男俊女美,两人都长得格外的出众,便是披个麻布,都有人看。
更何况,今儿为了见姜娴,顾珩穿的异常笔挺,还捯饬了一下头发和脸,姜娴要上班,她又是个在穿衣上不愿意马虎的人,本就亮眼的两人穿的也好,简直像不知道哪幅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实在是过于显眼了。
县公安局江远瞻知道了,华都的某个人在不久的将来也知道了。
其实,莫说他们,整个县里今晚回去谈论他俩的都不知凡几。
到了下午,阴沉沉的了大半天的天空竟然下起雨来。
姜娴站在窗口,看着天际那滚滚而又厚重的黑云,估摸着这天气一时半会儿还真好不了。
少则下到明天,多则,下到后天。
她盘算着,转头就去找了姚站长,说了明天休息的事儿。
一星期一天的休息,本就是规定好的,姜娴这星期确实还没休息,姚站长爽快的应了。
还破天荒的和姜娴寒暄了几句,他道:陈副站长是个厉害的才女,姜娴既然拜她为师,便要好好学艺,莫要辜负了她。
姜娴见姚站长语气谆谆,颇为语重心长,明显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也是提点,姜娴自然承情,先是谢过姚站长,同时表达了自己会认真学艺,并且好好尊重师傅的态度。
姚站长见姜娴这姑娘,态度实在谦虚,这些日子以来,他可以说最看好的就是这女孩。
先天条件绝佳,还踏实上进,一点没有动不动推脱事情或者拈轻怕重的娇气。
姚站长可不是什么老古板,他是留过洋的新派人士,姜娴的长相,虽然不是时下所推崇的大气和福相,但这种事,各花入各眼。
而且,一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可不是单单靠着长相,而姜娴,在姚站长看来,这女孩最吸引人的反而不是她那卓绝到无可匹敌的容貌,相反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隐忍、坚强、狡黠和好似遍历岁月的厚重相互糅杂成的那种复杂感。
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还拥有着极致魅惑人的外表和声音,便如同一本厚重无尽却精美绝伦到极致的古书,充满着让人一探究竟的神秘感!
不枉费他那个时候为了留下她,出了些力气,甚至因此得罪了王得财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也不枉费老陈慧眼识珠,相中她,居然开口收她为徒。
越看越满意,姚站长又不免有些懊恼,他怎么就这么磨蹭呢,让老陈抢了先,他自己虽然徒弟不少,但这样卓绝的,却没有。
可是,君子不夺人所爱,罢了,也只能失之交臂了。
姚站长不过和姜娴说了一会儿话,姜娴便出来了,只是转过脸,倒是一闪而逝的困惑。
姚站长刚刚那会子突然面色不大好了,难道匆匆的赶她出来,是因为肚子疼?
她家大伯父和二伯父每天早上固定的时间,也是这般。
不过也就这么一想,姜娴到底跟姚站长不算特别熟稔,她转头又去和陈阑珊打了招呼,说起明天准备进山打猎的事情。
没成想,陈阑珊倒是难得的笑了起来,好似在追忆什么,不过最终她啥也没说,只挥挥手道:“去吧,年轻人自该活泼的,注意安全便是。”
姜娴乖巧的点点头,甜甜一笑:“我擅长制点心,明日若是得了野蜂蜜,就给老师做蜜三刀。”
她一贯在不同人面前,就是不同的脸。
在长辈或者上级面前,她是乖巧又贴心的样子。
在哥哥们面前,她是能文能武又娇俏可爱的。
在朋友们面前,她可以贤惠又能干,当得了一起八卦十里八乡新鲜事儿的小伙伴,也能当保护朋友的铁金刚。
在……顾珩面前,她好像是阴晴不定,又最容易暴露她最不轻易示人的那一面。
陈阑珊眉眼舒展,笑谈徒弟:“倒是不谦虚,行,为师就等你的蜜三刀!”
姜娴低头给陈阑珊添了茶,低头看见陈阑珊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细看两句发现是关于戏曲的基本功的相关计划。
姜娴微微一怔,很快明白,这怕不是老师给自己写的练功计划书了。
果然,陈阑珊也没瞒着,点点笔记本:
“先让你再松快几天,从下星期开始,你就得按照这计划书上我给你列的任务来,先训练上三月,让我摸摸底。”
姜娴看起来天赋不错,但神仙难断寸玉,打眼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