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哥让姜娴处理地龙,她能怎么着啊,认命呗。
于是,她丢下手里那些草,就去帮姜四哥了,姜建海早就在听到地龙这两个字就一溜烟跑了。
他也觉得这玩意儿恶心。
等到夜幕低垂,姜娴才处理干净那些地龙,一个一个把它们贴在竹篾子上,风干。
姜二哥今天心情不错,他一早去下了鱼篓子,晚上去的时候没想到篓子里静静的躺着两条鳝鱼。
他盘算着今晚请小婶给他们爆炒鳝丝。
所以,他一回来就特别讨好的凑到李秀英那儿,然后就是一叠声的哀求。
姜大伯母已经麻了,还拦什么拦,从小老六捧了豆腐回来,她就知道这一大家子今晚又要开荤。
她愤愤的敲了一下灶台,骂了一句:都是些不听话的,便只能作罢。
于是,姜家晚上又是鱼汤又是炒鳝丝的,还有前一天的卤菜,又是满足的一天。
姜娴正大快朵颐,幸福的宛若一只慵懒的猫咪的时候,顾珩正在黑漆麻乌的海上,身旁,是吐的死去活来的赵承光……
顾珩难得后悔,但看到赵承光,止不住的后悔。
“我是吃饱了撑着才带你来!”
赵承光连黄疸都要吐出来了,只觉得嘴巴里苦死了,他抱着茶罐子“咕咚咕咚”的喝水,喝完了一整壶,感觉好点儿了才道:
“别呀,珩哥,凡事都有个第一次,我下回肯定不能这样了,你牛啊,大榷子(渔船的一种)都能弄到吗?”
这种渔船只有渔民才能买到,也不知道珩哥是怎么弄到的。
关键,这可是大榷子啊,这船莫说近海,远海也是去得的,赵承光知道这些还是因为他妈家有一房远房亲戚就是渔民,这种船可不是随便都能买得起的。
顾珩以前没带过他出来,他一直是把顾珩带回来的东西再转手卖给其他人,他一直以为珩哥其实就是比他更大的二道贩子,结果他好像误会了!
人手握渔船,难道还怕没有货源,他就是源头的供应者嘛!
顾珩哼了一声:“这可不是我的,我跟人合伙投的钱。”当然,他占大头!
赵承光完全不要听这些,他满眼都是抱上金大腿的崇拜目光:
“嗯嗯嗯,珩哥,以后弟弟我绝对忠心无二,你指哪儿打哪儿,不带含糊的,只求你吃肉的时候,给弟弟一点汤就好了。”
顾珩嫌弃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扒下来:
“这才哪到哪儿,瞧你这出息!”
这话就是明着告诉赵承光,他会带着他了。
赵承光这人,是顾珩的发小,这么多年的交情了,顾珩对他了解颇深,此人也就一张嘴损,其实他是个踏实肯干的,且义气的很,顾珩信他,才愿意带着他一起的。
赵承光简直心花怒放,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他觉得钱就在不远处朝他招手了!
他太兴奋了,以至于也感觉不到晕船了,只觉得哪哪儿都舒服。
人一舒服吧,就容易嘴欠,尤其是赵承光。
“我说老顾,谈完了事业,咱说点私事怎么样?”他把手搭在顾珩肩上,哪怕漆黑一片,顾珩都能看到他晶亮的瞳孔。
顾珩抖了下,想把他的手抖开,可惜赵承光的手就跟八爪鱼一样……
“我说老顾,你跟我们胖丫儿怎么说的?”
顾珩:“……”
“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害羞了?不是我说你,那姜娴长的多好看啊,我妈最近回来还说呢,姜娴变了很多,现在可能干了,还别说,手艺真不错,我家好大儿都被馋哭了。”
他又用肩膀捅捅顾珩:
“你说说,又能干又漂亮手艺还好的媳妇儿,哪儿找啊,对了,我妈还说呢,姜娴想今年去她原来上学的高中参加结业考试,拿毕业证,这一拿到,那是高中生啊,比知青都不差!”
顾珩:“……你行你上啊!”赵承光要是把嘴堵上,就完美了。
赵承光一惊一乍的:“我能干啥?我有媳妇儿啊,你是想我被媳妇儿打死呢还是被李姨和我妈一起打死?还别说呢,我见过好几回姜娴了,那丫头怎么变得这么多,我跟她对上眼就浑身凉嗖嗖的。”
这姜娴哪里是一朵好摘的花哟?
全身上下全是刺啊,别花没摘到,被扎了满身血。
赵承光觉得自己无福消受:
“可别怪兄弟我不向着你,那什么……花什么折……”
“花开甚折直须折!”顾珩一把甩开赵承光,站起身,准备回舱里去了,不想跟这个没文化的多话。
无奈,这人就是不消停,跟着起身,嘴巴还在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