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往山脚的联络驻地去,言格说:“既然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就应该是安瑶的病人。你仔细回想一下,安瑶近一两个月有没有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人,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一路上,两兄弟都没了别的言语。
回到驻地,言格停下车,忽听言栩说:“我应该让看着她的专人进医院守着的。”
“言栩,这不是你的错。”
“是。”他执着道,像说不通的孩子。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但,从目前嫌犯的行为看,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言栩不作声,隔了很久,开口:“言格。”
“什么?”
“如果今天被绑架的是甄意,你就会发现,这句话没用。”
言格心一滞,有一瞬莫名不能呼吸,毫无理由地就担心起甄意来。
下意识看一眼手表,甄意离开50分钟了。和警察在一起,不会有事。
正想着,手机滴滴一下,正是他想念之人的短信。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着实太微妙。
“言格~他们居然在讲鬼故事t________t,昂,好害怕,嘤嘤嘤~等我回来你要抱抱我~嗷呜呜~”
典型的甄意式短信,一堆撒娇的语气词,光看文字他就能想象到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和表情,还有她扭来扭去站不直的小身板。
他的心安宁下来,打了一个“好”,刚准备发送,想了想,决定再打一句“注意安全”,还来不及……
身边言栩再度开口:“只有一句。”
“什么?”
“有天,安瑶说,她遇到一个男人,让她想起了和我最初见面的时候。”言栩说完,又低下头去了,“或许,她想表达那个男人不爱说话。”
言格敛眉思索半刻:“不对。”
一瞬间,他明白了。
言格立刻下车,走去总指挥陈队长的车前,不等敲玻璃,直接拉开车门,沉肃道:
“陈队,立刻通知山里的人撤回来。林白不是绑匪,真正的绑匪可能极度凶残。他没有目标,但每个人都是他的目标。如果他真的在山里,如果进山的人只是把他当绑匪处理,掉以轻心,后果会非常严重。”
陈队听了他的话,皱起眉心:“可a分队已经抓到林白,正在带他过来的路上。队员在嫌犯的别墅内发现他和两名未成年少女淫.乱,虽然尚未发现其他人质,但他仍有可能是绑走安医生和婴儿的……”
“不是他。”言格冷静地打断他的话,“他或许本身是个罪犯,但这次罪犯不是他,请你立刻提醒队员注意可疑人物。”
还说着,车灯闪烁,有车辆开过来,a队的人回来了。
几位警官拧着林白下车,后者咆哮:“我给了钱的,是你情我愿。什么医生护士,我没看见,别想冤枉我。”
季阳在他身边,和他说了什么。
林白瞪大眼睛,气得笑起来:“放屁,我早就不喜欢许茜了,一根指头都没碰过她。她怀的谁的野种畸形怪在我头上?”
警察扭着他离开。
季阳走过来,对陈队说:“我现在回去审他。”
“陈警官。”言格声音很低,一字一句,在夜里却格外清晰,“真正的嫌犯是一个见到人就想把他的心脏活活挖出来的家伙。这样重要的信息,你不准备提醒此刻正在山林里的你的下属们吗?”
季阳和陈队同时开口:“你说什么!”
“嫌犯找安瑶不是因为爱恋她,而是因为她是心外科医生。嫌犯有妄想症,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有问题会死,他想活命,想把健康人的心拿出来换给他。他抓走那个新生的婴儿是因为他认为孩子的心最纯净。可安瑶为了救孩子,一定会说婴儿的心脏太小,无法满足大人的身体需求。我不确定他是否在这座山里,可如果在,他孤注一掷的时候听到这种消息,你认为他不会对你的队员们下手吗?”
言栩说,安瑶提起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让她想到和言栩初见的时候。因为......
这个男人不停地找安瑶检查,觉得他的心有问题。他时刻观察安瑶的动态,最终绑走了他的心脏(婴儿)和医生。
季阳瞬间明白了,可陈队
完全无法理解:“言医生,我办案二十几年,从没见过你说的这种人。这种理由实在太匪夷所思,你根本没有证据。说这些骇人听闻的话,如果传出去,会给公众造成怎样的恐慌和骚乱……”
话音未落,车内的联络台开始嘈杂作响,是一个女警急促而紧张的声音:“e队请求支援,一名警察一名记者失踪,发现破碎不明生物组织,方位......e队请求……”
言格握着车门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他认识这个声音,是和甄意一起的那个女警。他脑子转得飞快,四人出行,不会留下两位女性,所以失踪的那个记者是……
甄意。
他松开车门,缓缓地直起身,将手□□兜里,放好。
有一瞬间,他努力克制着思绪,很小心地揣摩着甄意发那段短信时的语气和表情,
“言格~他们居然在讲鬼故事t________t,昂,好害怕,嘤嘤嘤~等我回来你要抱抱我~嗷呜呜~”
短信里的她是扭来扭去的。
而现在,有人会把她的心挖出来......
周围的人开始忙碌了,联系着具体的位置,部署着什么。
他一动没动,不动声色地稳定着心跳,让它不要一落千丈,可,
他站在辉煌的车灯,闪烁的警车,和来往的人群里,像站在冰雪覆盖寸草不生的荒原。
甄意醒来时,头痛欲裂。
昏过去的前一秒,她的头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疼得像时刻在经历震荡。
模模糊糊中,她听见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醒醒,快醒醒。”
她捂着剧痛的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一张长长的摆着烛台的长餐桌上。
她在长桌的这一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在另一端,隔着烛火,手里拿着刀叉,笑容款款,舒了一口气:
“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怕你会死。死了就没用了。”
甄意想起身,可头中晕眩,她扶住额头四处看,这个房间很诡异,只有蜡烛和炉火,却没有电灯,似乎......也没有窗子。
她不安:“林涵呢?”
“你是说那个看上去很优秀的男人吗?”男人和顺道,“别担心,他会好好的。”
这个男人长相可以称之为面善,唯独眼神奇怪,隔着好几个烛台,却比烛火还热烈,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心中有一瞬祈祷是他救了他们?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莫名想起了言格说的妄想症。
后面这猜想叫她毛骨悚然。再度打量四下。这是一个大客厅,全是欧式风格的装潢,因为没有电灯,只有烛光,所以一切看上去都是黑乎乎阴沉沉的。
仔细看看,其实墙壁上有几扇窗户,可窗外黑漆漆的,一点儿不透光,但今天分明是满月!
窗户都封死了?是假的?
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想见见我的朋友,可以吗?”她的声音有点儿抖。
“嗯,先等我把最后的晚餐吃完。”他手中的刀叉切割着盘中之物,猩红色的一小块,蘸了芥末,放进嘴里缓缓咀嚼,咽了下去。
他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捂着左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舒服多了。等我好了,就再也不用吃这些野蛮人才会吃的东西了。”
他吃的......是什么东西?
“你也吃点儿吧。”他起身,端着盘子走到她面前,放下。
甄意顿时惊得脸色惨白,那是什么东西的内脏,血淋林的,生的!
她想呕,拼命摇头。
片刻前温柔礼貌的男人眼神一变,诡怪地盯着她:“吃下去,不吃,心脏怎么会好呢?”
甄意贴住椅子背,手心冒冷汗,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婴儿?!
很远很远,不在这个客厅里。
男人蹙了眉:“唔,小豆丁饿了,要吃东西了。”
说着,他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一个装满血红色液体的玻璃杯,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朋友说我哪天要尝试写一个很痞嘴很贱的男人,文名叫什么呢?
我:。
:太文艺。
我:。
:这是文名?
我:
:晕。
我:
:酸。
我:
: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