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让吴刚报官,就是不想让他们沾这个边,因为这次,我也没把握能保他们周全。
他们这些城里人哪知道山里的规矩,在这里,秦隆这个土皇帝足以只手遮天!
秦隆得着信之后到了现场,背着手转了一圈,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乡容不下灵魂,故乡容不得肉身,这姐俩是想家了!”
言外之意,她们是有家回不去,所以把肉身留在了他乡,选择魂归故里!
无论这说辞是不是匪夷所思,好歹也算有了个说法,至于是真是假,没人在意。
至于如何处理,那更简单,像她们这种浮萍一样无根无着,死了也没人会追究的外乡人,挖个坑埋了就好,就像朝浪涛滚滚的河里扔一块石头,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闹得沸沸扬扬的凶案,就此风平浪静。
兴许有人会问,你咋算准秦隆会把事情压下去?
呵呵,玉家姐妹是马来人,两个外国人死在自家地头,这要是捅到官面上,那得受多大的牵连?就算最后能查清楚,也少不得惹上一身腥!
以后会不会有麻烦根本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之内,只要马戏团一走,即便有人追究下来,秦隆也可以云淡风轻的推个一干二净。
但人前如此,人后秦隆立刻就换上了一副嘴脸,那张脸黑得像没烧透的炭,眼珠子里都直冒火星!
“混账东西,我让你请戏班子,你特么给我请回来的是啥?”
一盏只呡了半口的热茶脱手飞出,在跪地不起的何大拿脑袋上砸了个粉碎!
何大拿战战兢兢的不敢稍动,任凭鲜血混着茶汤顺着脸颊淌了一地。
高超、秦牧凡、连带着还拄拐的秦牧全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没人敢劝。
火头上的秦隆真没人敢劝!
都知道何大拿冤,也都知道秦隆这是把输给垦荒队的火也撒在了何大拿的头上,但谁叫他倒霉呢,请马戏团也就请了,你特么签什么合同,摁的哪门子手印啊!
我心里偷着乐,嘴上也没闲着:“叔,眼下还是埋了那两个祸端要紧。”
秦隆哼了一声:“游忌自己会处理,棺材钱我给他出了。”
游忌就是那个秃头团长。
“可……”我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玩意儿!”
“那俩娘们死的不简单,就怕那姓游的处理不明白,再落下啥病根可就不好了。”
“他们这些卖艺的,又不是头一次埋人……”
秦隆话到一半,就露出了迟疑之色,显然是想到了玉家姐妹的死状,如果她们死不透,再惹出乱子来,就连他也不好再弹压了。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也对,你替我过去看看,记着,别带外人!”
我微微一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此事动静越小越好,他是不想让铁骡子搀和,倒不是铁骡子嘴有多碎,而是怕他粗枝大叶的惹出什么麻烦。
我故作为难:“可这事儿还真得有个帮手,我一双眼睛就怕顾不过来,要不,让大拿陪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