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一趟跑下来没发现砸庙的线索,我却越发笃定,此事与村长脱不了干系。
他与垦荒队的矛盾几乎已经摆到了明面上,使出什么手段都不稀奇。
否则他也不会急着拉拢我,甚至不惜把这些尘封多年的秘密都透给我了。
如果他真是萨布恕的后人,那身边有几个懂得左道邪术的高手就太正常了。
两百多年传承,奇人辈出又算得了什么?
眼下只能指望郝姥姥了,这老妖横行乡里近百年,肯定知道点什么!
正想找铁骡子过来请仙,这货就推门而入,比曹操来的都准时。
意外的是,他还带来个人,一个锥子脸,扫帚眉、大圆眼,鹰钩鼻,走起道来轻飘飘的瘦老头,黑马褂、灯笼裤穿在他身上,就好像套在骨头架子上似的,忽闪忽闪的仿佛来阵风就能把他刮走。
这老头见了我,阴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声音好似夜猫子叫:“报个蔓吧。”
我没好气的应道:“虎头蔓……马三爷,咱能不能别来这套,你干啥来了?”
这马三爷在村里也算有一号,谁也说不上他多大岁数,就听说他当年当过长毛,攒下了不少家底,虽是个外来户,但在村里住下也有小二十年了。
人家既不上山下河,也不偷鸡摸狗,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就连闹山荒那几年,也没听说人家有揭不开锅的时候,平时连村长都敬着他三分。
见我这个态度,他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又问:“是不是遇上盘不明白的道儿了?”
我一听这话,赶紧擦抹了一条板凳请人家坐下,又给点了袋烟,等他鼓捣了几口,我才道:“听您这意思,能给我指条明道儿?”
马三爷也不含糊:“嗯,这事儿啊,是老高家那小子办的。”
“他?您老咋知道的?”
“瞅见了呗,难不成还是梦着的?”
我大喜,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甭管他是真瞅见了,还是不想跟我俩细说,反正人证是有了,现在就缺个物证。
可仔细一叭嗒嘴儿,我就品出味来了。
他主动登门,绝不是来给我当人证的,他这样的老河,可没那么古道热肠。
眼珠子一转我就怒道:
“这小子好大的胆儿,敢在三爷头上动土,不让他长长记性,他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手……呃,几只眼了,呸,您瞧我这破嘴!”
马三爷指着我对铁骡子道:“我就说这小子长大了一准错不了吧,你瞧瞧,啧啧,骨头缝里都透着轻巧!”
我顿时就有谱了,别看马三爷平时跟谁都笑呵呵的,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高超这回不光关公面前耍大刀,在他眼皮子底下使了偷天换日那一套,而且砸的还是土地庙!
要知道,江湖处处有风雨,过河也要拜码头,想在老江湖安身立命的地界做买卖,不拜码头那是大不敬,往轻里说叫班门弄斧,说重了那就叫欺人太甚!
况且,当初修那座庙的时候,马三爷出的可是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