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憨货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讷讷道:“我是说,这个名分…唉呀卧槽……”
没等他说完,我甩手一个大逼斗:“给你点颜色儿,你就想开染房是不是?”
第二巴掌还没落下去,这货一出溜就下了炕,窜出去老远才转头指着我开骂。
“王富贵儿,你这个丧良心的,活脱脱就是周扒皮在世,现了形的黄世仁,你等着,我这就上村部告你去,地主家的驴也没见这么使唤的……”
地主家的驴怎么使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骡子这玩意儿,记吃不记打!
有那半锅鸡肉在,都不用到饭点儿,他一准儿得回来。
果不其然,天还没擦黑,他就溜达回来了,一进院就笑个没完。
问他笑啥,他说刘寡妇从晌午开始骂街,一直骂到现在,骂的那叫一个花花,他蹲在街边听了一下午,感觉比听戏都过瘾。
我不禁寻思,早上的事儿,晌午才发,这老妖婆子可真够后知后觉的。
不过我早都把鸡杂碎埋了,她找上门我都不怕。
当下又甩开腮帮子吃喝起来,铁骡子也不提名分的事了,毕竟,谁挨揍都疼!
酒喝到一半,外边起风了,刮得那叫一个厉害,屋门都给鼓开了。
我惦记院里的老山万灵神木真君,呃,就是那个劈柴墩子。
我娘叮嘱过,这墩子咋用都行,但不能挪动,赶上阴雨天,还得拿苫布遮盖上。
不在家就算了,既然赶上在家,我就晃晃悠悠的出了屋,拽出苫布给它盖上了。
可没成想,我一转身,苫布立马就被鼓开了!
如此反复三次,我不禁起了疑!
“嘿,真特么邪了哈!”
猫下腰仔细瞅,只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
神位上的字,就像是被人拿鲜血抹过似的,红得扎眼!
这东西到我家不知多久,来历已经说不清了,就算当初刻字的时候抹过朱砂,这么多年风吹日晒的,朱砂也早掉光了,潮气再大也不可能翻红,莫非预兆着什么?
我紧忙回屋翻黄历,仔细掐算了一下,越算越心慌,脑门上当时就见了汗。
铁骡子见我脸色难看,紧忙问我咋了,我皱眉道:“你去瞅一眼月亮。”
“瞅那玩意儿干啥!”
“少特么废话,让你去就赶紧的!”
铁骡子只看了一眼,便诧异道:“邪了嘿,风圈咋红了,跟喷了鸡血似的!”
他说的风圈就是月晕,风圈是山里的叫法。
我心知没错了,不禁叹了口气:“今个阴历五月初三,还有一天……”
“啥玩意儿还有一天?”
“还有一天就是五月初五!”
“对啊,端午节嘛…咋的,光寻思偷鸡,忘偷鸡蛋了?”
“滚!”
我还不死心,又掐算了一遍:“甲午月、乙酉日,宜动土、安葬、开生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