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缓过气来,王豆腐一声尖叫:“旺财!”
同时传来的,还有那条老狗的哀鸣!
等我抹掉脸上的血,见院中一道黑影拖着什么东西闪身上了房,而那两只大鹅虽然扑腾着翅膀想追上去,可惜身子太沉,够不到房檐,急得上窜下跳叫个不停!
“嘭!”
房上甩下一物,砸在我身前,赫然是被咬断了喉管的老狗,脖颈被生生撕开,血涌如泉,却还挣扎哀鸣着爬向王豆腐,王家三口又惊又怕又心疼,不禁哭嚎起来。
说实话,我也被吓得不轻。
可念头一转,我不禁又有点恼火!
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了你,你找谁去,冲我使个什么狠!
瞅了瞅空荡荡的房顶,我沉声喝道:“都别哭了!”
王家人被我吓得噤了声。
我紧忙对吴刚道:“打现在起,大家伙儿抱成团,别落单,千万别出院门!”
沉稳如吴刚,也有些惊魂未定:“刚才那是……”
“没错,就是那畜生,仗着身子灵便,跟咱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我们也帮不上忙,要不,就让我们先出去呗!”褚先明吓得面无人色,白瞎了那副粗壮的身板儿,就像我说的,十足的银样蜡头枪。
我冷哼:“早干啥去了,现在想走,晚啦!”
说着,我指着地上的死鸡、死狗:“知道这叫啥吗?”
众人全都脸色惨白,童画哆哆嗦嗦的道:“难道这就是……鸡犬不留?”
我没应声,算是默认了。
不是我不想跟他们说明白,而是怕说明白了,他们会自乱阵脚。
那畜生扔过来的不止是死狗,也是战书,搁过去,这一招有个说道,叫血帖!
说起来,血帖还是老辈江湖上传下来的规矩,只有不共戴天的血仇才用得上,仇家上门,先从鸡、犬下手,这就算打过招呼了,然后七天之内灭其满门!
血帖既是江湖道义,给债主预留出召集援手的时间,又是最残忍的复仇手段,让债主在惊恐万状中折磨够七天,亲眼目睹家眷相继惨死,最后才在绝望中死去!
只这一招,我已经能确定,对头是一只上了岁数的老黄皮子!
年轻的不讲这一套,要是别的畜生,也不会被两只大鹅撵着满院子乱窜!
天生万物性相克,大鹅这东西脾气酸性的很,但凡闻到黄皮子的味儿,不把它们撵跑决不罢休,黄皮子打小被它们撵怕了,怕到了骨子里,即便差着天大的道行,也不敢对它们下手,所以我一发现有可能是黄皮子,就赶紧让人找大鹅。
我是想着,就算对付不了这畜生,也能撵它个鸡飞狗跳!
没成想啊,这货竟回了我一个鸡犬不留!
出马弟子通常对黄大仙都很恭敬,但遇上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也绝不惯着!
“骡子,鼓给我打起来!”
谁知,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铁骡子,这回却犹豫了,瞅了一眼缩在后边的褚先明,脖子一梗,咬着腮帮子愣是好半天没搭理我。
这事儿怪我,出门的时候着急,也没问问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