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黑风蛇七寸被豁成那样都没死,包家仙尊又岂是那么容易死的,这回我记住了,遇上他们这样得了道的,大卸八块都不够,烧成灰儿才能永绝后患。
王翠香将养了两个时辰,就能正常走路了,我俩把那大蛇破腹取胆,弄出一个二斤来沉,活像猪尿脬的玩意儿来,翠绿翠绿的,还透着一股子山菇茑儿味儿。
我没跟她客气,这是我应得的,只可惜大蛇的一身好皮肉,被雷了个外焦里嫩,除了拔两根小一点的蛇牙之外,再没别的可图,只能烧了了事。
往回走的路上我问她,像我这么请仙儿,到底算咋回事儿,别家弟马请仙儿,那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请来,也得先上过供奉,等他们吃饱喝足再办事儿。
可到了我这儿,两句词儿没唱完,仙儿就上了身不说,连个名号也不报,上手就开干,干完了屁都不放一个就跑没影了?咋的,做好事儿不留名啊?
别误会,我急着弄明白这事儿,真不是想找那黄皮子算后账,真不是!
然而王翠香恨不得脚下生风,一门心思都在她男人身上,哪有工夫理我?
我也习惯了,但这事儿回去之后我必须琢磨透了,不然谁知道有什么后遗症,这回黄仙儿的癖好还只是喝脑汁儿,万一下回请了个狗仙儿,他特么爱吃……
唉,我都不敢想啊!
进了村儿,天也大亮了,可离着老远我就觉着不妙!
这吹吹打打的动静,肯定不是谁家唱堂会!
果不其然,曹家门口围了一堆人,院里白幡也竖起来了,门口挽联也贴糊上了,吹鼓手的唢呐都压不住曹老太太那号丧的高调儿,不用问,我俩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赶上一路小跑奔黄泉的曹大宝。
我都不敢看王翠香,更不知该说点啥词儿安慰她,可没想到,她却出奇的平静,只是分开人群,默默的走进院里,在曹大宝的棺材前停住了脚。
所有人都看着她,哪怕她一身破烂一身血,都没人吭声!
谁不知道她才是这个村儿里最在乎曹大宝的人。
可谁都没想到,老曹太太一瞅见她,就像老母猪发了疯,嗷嗷嚎叫着扑了上去,揪着她头发就把她拽了一趔趄,抡起肥厚的大巴掌,劈头盖脸的就打啊!
“唉哟,你这遭了瘟的破鞋唉,你踏马大晚上的出去跑骚,放着你家老爷们不管,他都挺尸了你也不管哎……”
人群一阵哄乱,可这是老曹家的家事,外人再看不过去眼儿,也没有插手的份儿,尤其曹老太太这么一撒泼,谁上去不得蹭个一身腥?
旁人可以不管,我不能!
我知道她为曹大宝拼过命!
我上去一把揪住老曹太太,直接把她给怼在了地上:“抓贼抓脏,捉奸捉双,咱且不论啥证据不证据的,可最起码你说话得凭良心!”
说完,我搀住王翠香想把她扶起来,不料老曹太太一把抱住了我脚脖子:“好你个王富贵儿,就是你勾搭我儿媳妇,快来人呐,把他绑喽,绑他去见官!”
她这一嗓子,众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嘀咕起来。
我瞄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横眉怒目的,那一副副嘴脸都瞧了个真切。
但即便这样,也没人为老曹太太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