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淙姐,你们到我们那屋来一趟呗,去迎水村的人回来啦!”
这是又要物资分配了吗?
虽然累得动都不想动,沈淙、顾恺还是跟着沈建义一起去了西边的那栋别墅。
他们离得近,到的是最早的。
他们进去的时候,那别墅客厅的位置已经坐了不少人。
但基本上都是原本就住在这儿的,只有几个不熟悉的面孔,看得出那几个人都是去寻粮小分队的一员。
沈淙往四下里瞅了瞅,并没有见到多少粮食,只有在靠近石磊他们几个核心人物的身边有一个竹筐。
竹筐不大,上面还盖着一块儿布,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但就算是粮食,应该也没多少。
沈淙这下心里有数了。
其实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毕竟她从来就没看好过这些人能够从迎水村借到粮食。
小范出去转了一圈,陆陆续续几个临时负责人也都来了。
在人到齐之后,石磊就让这次带队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了这次出去的情况。
那个男人姓王,叫王良才,之前在镇子上一个行政酒店做楼层主管,也属于能言善道,会与人打交道的人物。
这次选他出来带队,想来也是因为他善于沟通的缘故。
王良才的口齿很伶俐,将他们这次借粮一行说的简单明白。
“那座山不算难爬,山不陡,主要是新形成的嘛,山上很多碎石头,随时得注意塌陷,还有可能会有高空落石。
好在我们比较幸运,都躲避过去了,这一路下来也算是平安无事。
迎水村遇到的灾难和咱们差不多。他们那边也有几条大裂缝,其中有一条是从村子里穿过去的,然后裂缝两边的民居全都完了。
只是他们的村委会不在裂缝附近,保持的很完好。
之前来咱们这儿避难的人回去后都暂住在村委会了,他们运气真好,反倒因为这都保住了命。
只是他们之前那个村长徐兴学,逃跑的时候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伤,断了一条腿。”
听到徐兴学被砸断了腿,原本静坐在那儿听着的沈建义猛地抬起了头,手抖了一下。
王良才继续说道:“他们村里本来年轻人就少,都是老年人。
现在徐兴学腿不行了,他们村就推出了一个叫徐亮的人当家。
据说那个人之前在咱小区这边闹过事儿,咱这边可多人都认识他。”
王良才是高层那边的租户,对于别墅区发生的事儿不清楚。
可在坐的好些以前就是别墅这边的人,对于刘霞、徐亮母子与沈家的纠葛也是心中有数的。
他这话说出来,好些人往沈家这边看。
沈淙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一样。
“那个徐亮忒不是东西!”王良才忽然骂道。
“我听他们村里的人说,他以前就是在市里做生意的,是个奸商。后来因为赌博把饭店给赌没了,老婆也跟他离了婚,不得已才回到村里来啃老。你们说,这种人咋不去死呢?他不最应该掉到裂缝里吗!”
王良才这忽然变脸骂人,把周围的人全都吓了一跳,连沈淙都不由得抬起眼看了他一下。
旁边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喊了一嗓子:“他到底干了啥事啊?咱没借回来粮是不是跟他有关?”
看来,大家都看出他们这一趟是空手而回了。
“可不,他就不是个人!”这次跟队的一个小伙子也跟着骂了起来。
“王哥说他是奸商都是好听的,他就不是人,是畜生!丧良心的畜生!
不借粮就算了,咱交情不到也没啥说的。可你们知道他多黑吗!当我们提出要买粮的时候,他直接坐地起价,非要卖50块钱一斤!”
底下一片抽气声。
“50块一斤?!”
“这是啥价格啊,他咋不去死?!”
“这是要喝咱灾民的血啊!”
“国家知道了,肯定得让他坐监狱!”
大家群情激奋,说什么的都有。
待大家的愤怒发泄了一拨之后,王良才才继续说道:“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说不通啊!什么好话都说尽了,他们也不松口。最后还说,这次是50块一斤,如果咱不要,下次再去就要卖100块一斤了。”
底下又是一片咒骂声。
“他真以为没人管了?这样哄抬物价,他们就不怕将来政府的人救完灾,拐过头来收拾他们?”
底下有人喊了一嗓子。
其他人也纷纷应是。
这次跟着去的另外一个人粗着声音说:“他们迎水村的人这次也有跑到市里去求助的。咱们去求助的人跑到一半儿没出去,都回来了。
可人家的人就跑到了。
而且他们还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说北宁市政府都没了,一条街都陷到地缝里去了。
现在市里乱成了一团,自己都管不了自己,更没人能想得起管咱们了。所以他们才这么有恃无恐,才敢这么要价!”
这话一说,底下又是一阵哄然!
因为怕引起恐慌,沈淙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商量好了,暂时把北宁群龙无首的消息压一压,先不跟小区里的人说。
毕竟部队会出手这都是大家猜想的,没有什么依据。
但政府掉裂缝里了,却是事实。
在没有找到更大的依仗之前,让大家心怀希望比彻底失望要强得多,这时候没必要打击人们的信心。
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这个消息竟然是以这样的形式传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