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艺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也谨慎措辞：“也得的人呀，以前的规划是在边定居，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和爸都没要求一定要进何家的企业，更没要求要掌管司。现在突然脑热，年轻，不知道冲动的后果是什么，可我是过人，我没办法不制止这种草率的行为。”

闷了须臾。

“不瞒你说，我也不甘。”

蒲晨明白秦明艺的不甘，不甘秦找了她这样不能说话的女朋友。

秦明艺再度开口：“当初秦转学到苏城只是个外。”

蒲晨知道要不是个特殊原因，不会去苏城。

也是她命里的外，可她过于贪恋，舍不得跟分开，甚至时她会想，以后没了秦她要怎么办呢。

秦明艺呼口气，偏过头看窗外，“蒲晨，不是你不够好，是阿姨这个当妈的太贪心了，总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得这么好，又这么优秀，不该是这样的人和婚姻。这几年我不是没说服过自己，可最后是不行，我过不了我自己心里关。”

“我很抱歉，找你不是给你下马威，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我没想到一天居然也变成自己讨厌的类母亲。”

秦明艺是没看她，“秦对你么好，你也为秦考虑考虑好不好？我不是让你现在跟秦分开，尽量在大二开学前吧，不然的精力都放在了法学上，自己的专业要落下了。”

蒲晨力抠着手指，伴随着一阵疼痛感，疼痛感让她清醒。

她继续打字，眼里浮了一层水汽。

她快速打好的一段字递过去，秦明艺回过头。

【阿姨，大学四年我会努力的，以后在工作上也绝不拖秦的后腿。说不定过些年，我声带希望治好呢。】

秦明艺看完，偏了偏目光，不再看蒲晨。

原本想跟蒲晨说的一些话，到了嘴边她又悉数吞下，说出除了增加伤害，什么也改变不了。

之后是沉默。

蒲晨的自尊卑微被无尽的沉默一寸一寸凌迟着，她仿佛能体会当年姑姑的心情。

这时服务员送咖啡和巧克力松饼。

秦明艺示她：“尝尝咖啡怎么样。”她低头吃自己的草莓巧克力松饼。

蒲晨屏幕上的字一个个删去，多说什么都无益。

咖啡是什么味道，她没尝出。

从咖啡馆出，秦明艺要送她回去，她拒绝了，没说理由。

但她想，秦明艺应该能明白她这个时候的心情，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秦明艺没勉强，她坐在车里从前档玻璃看着个无助的、单薄的身影越越远。

蒲晨抹了一眼泪，才看清前面的路。

冷风吹得枯枝簌簌作响，吹得她脸疼。

忽而，蒲晨顿下脚步，挣扎半刻，她撒腿往咖啡馆个方向跑。

秦明艺的车已经缓缓驶离，她只看到一个车尾。

边跑着，她拿出手机给秦明艺打电话。

秦明艺接听，问：“蒲晨，什么事？”

发现问了也白问，她车靠边停，“你发短信给我说。”

她没等蒲晨的短信，从倒车镜里看到个拼命狂奔的身影。

这孩子是不要命了，跑么快。

到了车前，蒲晨扶着车窗，上气不接下气。

刚才跑得急，跑岔气了，心口疼得厉害，她忍着疼，点开手机颤抖着手指打字。

这么冷的天，她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后背也是。

蒲晨编辑好的一段话递给秦明艺看，【阿姨，些话是要当面跟您说清楚，我不想秦误会。您并不知道我跟秦多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也可能一天，我跟秦感情淡了，会分开，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子，会完全不一样的活，个时候我一定会祝福的。可现在我们感情这么好，我是不会伤害跟莫名其妙分手，我是想努力跟在一起。我知道我配不上，我会努力的，总会办法的。阿姨，抱歉。】

秦明艺从屏幕上抬眸，盯着蒲晨的脸看，她眼底全是碎裂的脆弱，偏偏在一片脆弱里又夹杂了坚韧和倔强。

蒲晨收回手机，掉头离开。

回到宿舍，室友都不在。

蒲晨冷水洗脸，稍作缓和，她拿出英语六级试卷，从听力做起，做到第二大题时，她填了一个b，豆大的眼泪砸下，模糊了刚写的答案。

她吸吸鼻子，拿纸巾蘸干眼泪，接着做题。

一套试卷做完，上面一大片斑斑点点的水渍。

对好答案，订正过，蒲晨又冷水洗了一遍脸。

她照照镜子，眼睛红肿，又酸又胀。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秦发消息：【宝宝，在不在宿舍，现在方便视频吗？】

蒲晨现在很想看到，但眼睛肿成这个样子，又要担心。

她只好撒谎：【不方便，文字聊行吗？】

秦以为她在食堂或是路上，【视频开了后我不跟你说话，看看你。】

蒲晨找不到理由敷衍，再搪塞下去肯定要怀疑她遇到了什么事，反而会弄巧成拙。

【我刚掉眼泪了，说了你不许笑。】

秦着急道：【怎么哭了，晨宝你怎么了？】

蒲晨的鼻子又是一阵发酸：【没怎么。】

她找了一个牵强又没比这个再合适的理由：【这几天做题做累了，昨晚找出赵姝之前一直说好看的小说看，是开放式结局本，今天上午看完了大结局，不知道以后男女主能不能再遇到。很难受，没忍住哭了。】

秦发视频邀请，她接通。

“给我看一下哭成什么样了。”

蒲晨拿手捂住一只眼，只『露』出一只给看。

秦笑了，无语又心疼：“下次不许看悲伤结局的小说，听到没？”

蒲晨一个劲儿点头。

秦舍不得多说她：“晚上我再跟你视频，你现在热『毛』巾敷一下，不然眼睛不舒服。”

正合蒲晨的心，她怕待会儿一个没出息再哭出，点头应下后直接切断了视频。

几分钟后，秦的消息进：【你眼睛么红不要去食堂吃饭了，我给你点了外卖，到了后你出去拿。宝宝，以后别哭了好不好，隔着这么远，你一哭我一点办法都没。】

蒲晨的眼泪唰唰往下掉，她回：【听你的，以后肯定不哭了。】

秦问她，本小说的男主女为什么最后没在一起。

蒲晨是高中时看过本小说，几年过去她已经记不清是什么剧情，只记得是开放式结局。

现在她也没心情编剧情，只好敷衍秦：【原因挺复杂的，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她不说的话，都不知道从哪方面入手开导她。

但能让她哭鼻子的，应该是产了共鸣，代入感很强。

秦安慰她：【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男女主没在一起，只是一本小说。哭过了吃顿大餐，心情好一点儿。晨宝，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想着，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分开的。】

蒲晨：【嗯。】

隔了几秒。

【秦。】

秦忙回：【宝宝，我在呢。】

蒲晨擦干眼泪，做个深呼吸，表明决心：【我也不会跟你分开的，我现在好多了，以后不哭了，只看he结局的小说。】

直到秦给她叫的外卖到了，们才互道晚安。

此时，秦边快凌晨，收起法学工具去洗澡。

冲过热水澡爬到床上，这是一天里最放松的时间，靠在床头刷朋友圈。

习惯刷朋友圈是怕错过蒲晨的动态，然而蒲晨像个霸道总裁，万年不发一条朋友圈。

秦刷到了赵姝的动态，她永远是朋友圈里最活跃的一拨人，今天又上传了九宫格，几张是她自己的自拍，几张是她朋友工作时的照片。

跟赵姝私聊：【你朋友是做配音工作的？】

赵姝：【你边是半夜吧，怎么不休息呀。】

【是我宿舍同学，没工作，照片是摆拍的，我投资了一家工作室，今天过去事，跟我室友一块去的，她觉得好玩拍了几张照。】

秦问：【什么工作室？】

赵姝：【一家文化发展司，业务都是跟二次元关，最近买了几个小版权在制作广播剧。】

她高考没考好，在家哭了好几天，爸爸心疼她，给了她五十万让她出国旅游散心，她没个心情，哪都不想去。

一个机缘巧合她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小姐姐，几个小姐姐今年大学毕业，她们自己创业搞了一家工作室。

她笔旅游的钱加上自己的小金库，全投了进去，做周转资金。

秦考虑之后，问：【缺钱吗？】

赵姝倏坐直，她正在食堂吃中饭，放下筷子专心跟秦聊起：【肯定缺呀，因为资金短缺，只能买一些小版权，各方面都要精打细算。秦老板，你这是准备投资？（星星眼）】

秦：【嗯，不过条件。我投资的钱一分要买我指定的版权，制作成精良的广播剧，赚了钱我们平分，赔了算我的。】

这样的好事，赵姝忙不迭说好，又问：【你要买什么小说版权？】

秦：【作者叫小米，她目前一作品。】

小米？赵姝作为资深小说『迷』，实在没听过这个作者。

她好奇：【作者是你家亲戚？】

秦：【不认识，晨宝喜欢看小米的小说，她今天看了你高中时看过的一开放式结局小说，哭得稀里哗啦，小米写的是大团圆结局。】

赵姝恍然，原秦是为了满足蒲晨的喜好才决定投资。

这份狗粮从太平洋另一边撒了过。

秦交代她：【别跟晨宝说。】

赵姝发过去一个‘你当我傻’的表情包。

工作室的业务她很少过问，她秦的名片推给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