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对话之后, 长清便没有再提出任何反对的意思。
他尊重玄昭的选择,同意了等到最后数日,再封锁星极殿的决定。
不过在那之后,他也并没有闲着, 他在最短的时间内, 耗费大量仙力在星极殿的周围设下了多重阵法, 虽不至于将整个星极殿与外界隔绝, 但外人想要进来, 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必须要在通报之下, 再由长清确认之后, 才能够踏入其中。
原本为了神界要务, 进出星极殿的人就不少, 现在这样的行为, 毫无疑问让大家耽误了不少时间。
对此游昊等人都感觉不太理解, 不过玄昭却并未说上什么,因为他很清楚这已经是长清最大的妥协。
当然, 这段时间玄昭若想要外出, 就更不可能了, 长清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心力在保护玄昭的安全上面。
玄昭出生数万年来,凭着自己的力量在三界内都遇不上几个对手, 如今却第一次在长清这里, 体会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周密至极的保护。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 长清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将所有的心力用在了保护玄昭和仙胎的安全上, 非但如此, 他还有着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偶尔离开星极殿, 也都是迅速地在办完事情之后回来,没有一刻休息。
甚至就连玄昭处理的神界杂事,他也会主动抢过来,替玄昭给处理了。
如此的过度保护,就连玄昭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仙胎即将降生,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我在正事上的判断,这些简单的杂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长清却义正言辞地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只要不是天塌下来这种事,谁也不该来烦你。”
这般认真办事的长清,竟让玄昭觉得有些新鲜。
回想起之前还天天懒散地靠在窗台喝酒的长清,此刻的他与过去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两人。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的日子,玄昭发现长清并非从前看起来那般,对什么事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其实心思相当细腻,对周围的环境和人们观察入微,能够很轻易地洞察人心,并且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所以即便这段时间玄昭很少做事,但其实神界仍旧被管理得井井有条。
长清并不像是玄昭那般,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人,所以在代替玄昭的这段时间,他更倾向于将事分配给该做的人,令他们自行处理。
在处理的过程当中,若遇上什么问题,长清才会亲自出手解决。
不过不知是碍于长清辈分压人,所以其他人不敢轻易劳烦他的关系,来找他的人也很少,多半是到了实在无法可想的时候,他们才会来寻求长清的帮助。
如此一来,神界反而看起来变得更加有规章了。
虽然长清仍旧忙碌,但他所忙的事情,却已经不再是各种杂事琐事。
就连玄昭也没有想到,长清出马之后会变成这样。
而长清听到他这般说,则禁不住笑了起来,说是因为玄昭往日太过温和,凡事讲求亲自出手,对所有事情太有责任感,所以神界的其他人才会对他产生依赖,最后变成没有玄昭就没办法完成。
然而实际上,很多事情早就应该放手让其他人自己想办法。
琐事少了,他才能将时间安排在大事上面。
说到这里,长清又道:“这也算我比你多活了十来万年的经验之谈,如何?”
虽然在过去,玄昭本是年长于长清,但在这个二十万年里,玄昭耗费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复活,算算实际岁数,似乎的确比长清要少了十来万年的经历。
因为有长清的介入,玄昭得以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仙胎降生最关键的时刻,也终于要到来。
玄昭最近的状态绝对说不上好。
仙胎在准备自玄昭神魂中分离的过程里,吸收了他太多的仙力,而神魂的痛楚也始终持续不断,这种痛楚虽然目前来说并不算剧烈,但却是持久而绵长的,总会时不时突然发作。
玄昭从前也曾受过不少伤,在战斗中感受过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感觉,但却从未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狼狈。
他并非无法忍受痛苦,只是这种感受与单纯的痛苦似乎又不同,伴随着一种难言的煎熬。
可即便如此,玄昭心中仍是充满着期待与盼望。
这日是星极殿封锁的第六日,玄昭是在神魂撕裂的痛楚中醒来的,他在睁眸后蹙眉坐定了许久,才听到身旁的长清关切地问道:“又开始了吗?”
玄昭缓过方才那阵,这才抬头迎上长清的视线,摇头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这只是每个孕育仙胎者都会经历的状况,不必如此担心。”
虽是这么说,但真正看在眼里却无法如此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