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长清和玄昭对坐在星极殿的院中。
长清已经放下了酒杯,认真地思考道:“所以刚才那些话,都是蕴平本人说的?”
玄昭皱眉点头:“是他说的。”
长清继续确认道:“他没有在说谎?”
玄昭非常确信:“没有,我与他从很早之前就相互认识,虽然有时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他究竟有没有说谎,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长清沉默下来。
他相信玄昭的说法,不光是因为对朋友的信任,也是因为他同样了解玄昭,在某种程度上,玄昭识人很少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他就像是天生有着辨别人心的能力。
两人说到这里,长清轻叹一口气,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既然他说了这样的话,那么对他来说,在幻境迷阵里,你们之间应该真的发生过什么。”
顿了片刻后他又补充道:“至少对他来说是如此。”
玄昭仍然无法理清头绪:“看他情绪那样激动,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长清本以为说过了话,终于能够喝口酒,谁知道他刚喝下,就被玄昭再次呛到。
他咳了两声才无奈地笑着说道:“你啊,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是暧昧了点,但要知道普通的事情,是不会蕴平那种情绪从不外露的人失控的,除非是发生了让他完全无法控制,令他觉得屈辱,或者难以接受的事情……”
长清还在斟酌着,要如何用委婉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意思。
但玄昭却已经主动问了出来:“你的意思是,我在幻境里不顾他的意愿,强行侵占了他?”
长清:“……”
饶是见过二十万年大世面的长清真神,现在也暂时失了语言。
半晌后他点头叹气道:“即使是这么久了,我还是没办法习惯你直来直去的说话习惯。不过正像你说的,能够让蕴平气成这样,多半是发生了与这类似的事情。”
不过长清仍是疑惑:“你有印象吗?”
玄昭摇头:“没有,我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
论证此事的难度,可以说与调查仙胎的生父同样困难。
两个人谈论了这么多,最终问题还是丢回到了玄昭的身上,长清翘着唇角问道:“所以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玄昭应道:“自然是继续调查下去。”
不过他说了这话之后,又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长清,突然蹙眉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看戏看得很高兴?”
长清摸了摸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有吗?”
玄昭看着他可疑的模样,点头道:“你在笑什么?”
长清收起笑容说道:“我只是很少见你这么吃瘪的样子,觉得有点新鲜罢了。”
玄昭提醒道:“别忘记如果真要说起,你也是仙胎生父的可能性之一。”
长清手执酒杯,摇摇头道:“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从朋友变成了夫……嗯,凡间所说的夫妻?”
玄昭正经地反问:“谁是夫谁是妻?”
两个人对视片刻,长清终于没办法再装作正经的样子,别过头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相当有趣。”
“……”
玄昭同样也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想象我们之间变成这种关系,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可能是你。”
长清失笑道:“感谢你替我洗清嫌疑。”
玩笑似地说了这么些话后,长清继续问道:“所以你想到了什么办法继续调查?”
玄昭道:“我想再借用一次溯合镜,你可否带我再去取一次……”
他说完这话,长清立即从虚空里将溯合镜取了出来,并将这件普通神仙难以触及的法器,毫不在意地扔给了玄昭:“早知道它还有用处,所以我就没放回去,反正这个神界我年纪最大,所以多占用神器一些时间应该也没人能怪罪于我。”
虽然长清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了这话,但玄昭仍然知道这其中的分量。
他接过溯合镜,认真地点头道:“多谢。”
接下来就是去查清楚真相了。
长清询问玄昭的打算,玄昭这才说道:“既然向蕴平询问,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也许事情很快就明白了。”
次日,玄昭再次来到了蕴平的住处。
这次来他并不是来找蕴平的,所以即使看守的小仙说了主人不在的消息,玄昭也并不在意,只是很快地挥退了他,接着如昨日般来到了蕴平的房间里。
房间里这次没有再设置幻术,所以玄昭能够清楚地看到这里糟糕的画面,墙上他被划花的画,还有角落里零散的碎纸屑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