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都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是每天从早上开始,包括他收拾自己,然后去往星极殿处理事情,接着他偶尔去四处走走,整天的时间里战神闻御都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然后用凶狠和戒备的目光环顾出现在他身边的每个人。甚至偶尔有人不小心与玄昭靠得太近,他还会主动开口提醒,道是玄昭帝君有仙胎在身,让对方离得远些不要冲撞了仙胎。
玄昭在听到这话的当下几乎忍不住要捏碎了手里的传讯玉佩。
“整整两个月了。”玄昭板着脸,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觉得自己神智都快有些恍惚了,“每天都是这样,我觉得这仙界我可能待不下去了。”
坐在他对面的长清别过脸没看玄昭的脸色,不过双肩微微耸动着,分明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情。
玄昭面无表情地安静看他,长清终于无奈回过了头,努力收敛了笑意说道:“听起来的确有点痛苦。”
岂止是痛苦,玄昭帝君自出生到现在整整数万年的时间,从未遭受过这般对待。
玄昭冷面帝君的形象从数万年起就已经深入众仙心中,可以说在整个仙界,大家提起玄昭帝君都会忌惮几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全都心知肚明,甚至于只要玄昭一个眼神,他都不需要开口,众仙就清楚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大家都在小心翼翼不敢惹怒玄昭帝君,甚至于对比来说他们忌惮玄昭比忌惮其他任何神仙都要多。
但现在因为仙胎的关系,他玄昭竟然沦落到被当成了弱者来保护。不光闻御他们时刻保护生怕他受伤,就连众仙也都怕他劳累操心,怕他气急动怒,甚至连他稍微多走了几步路,其他人都要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他要注意身体保重仙胎。
这样被人精心呵护细心照顾的日子,过起来实在是让玄昭感到无比痛苦。
而更让他无奈的是,他现在好不容易偷得半点空闲时间,将这些话说给好友听,好友长清竟然也偏过头笑得不能自已,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有意思的笑话。
玄昭揉着太阳穴蹙眉半晌,终于忍不住轻轻抬手拍了下手边的石桌。
好在星极殿内的东西都是不可多得的法宝,即使是张石桌也比其他地方的东西要坚固无数倍,所以到现在玄昭虽然用力,倒还没有将石桌震得四分五裂。
长清轻咳了声,将笑容收敛起来,这才回过头说道:“所以你今天有空能够跟我碰面,说这些事情,是因为……”
玄昭道:“因为我设阵把闻御关在外面了,他现在应该还守在星极殿门口。”
长清想到闻御坐在星极殿阵外像尊神像般冷着脸的模样,顿时又笑了出来。
玄昭挑起眼看他。
长清倒是不怕玄昭生气,整个仙界若是能排出个最随心所欲的神仙,长清应该就是榜首,他的眼里向来没有规矩,因为资历老年纪大所以任何规矩在他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而就算全天下的神仙都怕生气时的玄昭帝君,也只有长清敢在他的面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道:“看起来大家都很在意你的仙胎。”
玄昭沉着脸道:“我想尽快将仙胎的归属弄清楚。”
在他看来,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阻止这群多事的家伙和他们自作多情的保护。
玄昭帝君是由天地精华所化,自降生起便拥有成熟的灵智,强大无比的力量,从来没有过幼年懵懂阶段,也没经历过任何人的照顾。
现在被他们这么照顾,他只觉得满身别扭,哪里都不对劲。
长清笑意仍在脸上,打量着他此时的样子,说道:“可是想要让明光镜能照出仙胎的原形,还需要待它成型才可以,现在这个阶段,恐怕还不足以看出来。”
玄昭已经等得不耐:“还有多久?”
长清没有立即回答,因为这实在不是他们能够立刻得出答案的问题,不过百年的时间大概是少不了的。
这事就先不告诉玄昭了。
他们之间沉默了片刻,长清看着玄昭气息阴沉的模样,沉吟片刻终于提议道:“那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好了。”
玄昭皱眉:“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