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看到的就是因为大家太久没出来,所以长清主动进入迷阵的一幕。
之后又是很长时间的空白,直到五个日夜之后,迷阵当中浮现出数道身影,玄昭和长清走在最前方,其他人紧随在后,所有人都从迷阵中走了出来。
这和玄昭记忆中的场景重合在一起,只不过借着情景再现,玄昭才发现,当时走出来的众神,每个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疲惫倦色,仿佛并不是在迷阵中只度过了十天,而是整整数百年。
其中尤其是游昊与闻御,两人本该由特殊材质制成,一尘不染的仙袍,上面竟然也都沾上了灰尘和血迹。
血迹?为什么会有血迹?
玄昭微微蹙眉,甚至发现游昊的走路姿势并不自然,显然是有伤在身。
可是不管是那时候还是之后,他从来没有提起过此事。
游昊又隐瞒了什么?
可疑的似乎不光是蕴平帝君,还有游昊帝君和闻御战神,然而当玄昭怀揣着疑惑,将视线转向其他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在他们离开的整个过程当中,凤族族长栖霞的目光,从始至终都黏在他的身上,神态欲言又止,仿佛是注意到了什么,又或者在故意隐藏什么。
甚至不止是栖霞,当玄昭再看向最后剩下的照离帝君时,他才发现照离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衣袍,仿佛在竭力藏着袍子下面的某件东西。
玄昭:“……”
他看着这幕,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时到底都忽略了多少东西。
要说的话在场那么多人,除了长清,似乎每个人从迷阵里出来,都怀揣着某些秘密。
当镜子里面的众神离开之后,画面也终于再次归于了平静。
玄昭默然将溯合镜还给长清,神态已经变得凝重几分。
长清同他一起看过了刚才的情景,当然知道他这样的原因,他同情地看着玄昭,想了想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玄昭微垂眼睫,蹙着的眉头未曾松开,低头认真思考着。
与他结成仙胎的究竟是谁,这当然是必须要尽快弄清楚的事情,这不光关系到接下来他还会不会被这群家伙烦,也关系到这颗不断扰乱他修为的仙胎是否能够安稳下来。
仙胎的降生必须要靠双亲的神力维持,如果只他一人,那将会耗费他大量修为。
身为神界帝君,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当然不能被区区仙胎所限制神力。
玄昭这般考虑着,终于说道:“多亏了你借来的溯合镜,我也得到了不少情报,调查的事情肯定会继续,我接下来会挨个着手查清楚的。”
长清听着他说的话,点头道:“嗯,能够帮到你就好,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相助的事情,你只管开口便是。”
玄昭与长清交好多年,自然不会与他客气:“我会的。”
长清又笑了笑,两人回到了星极殿。
在殿内又待了半日后,长清回到了自己的仙府,殿内则只剩下玄昭自己。
神魂中的仙胎又开始闹腾起来,玄昭在殿内打坐冥想,用了半个时辰将其安抚,等到仙胎终于不再作乱之后,玄昭才终于重新起身,朝着星极殿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逢暄晓拎着好几瓶仙露进来找他,暄晓看着他出门的步子,连忙问道:“嗯?你不好好待在殿里,打算去哪?”
玄昭:“找人。”
暄晓摸不着头脑,晃了晃手里的仙露喊道:“找谁?哎,你要不先把仙露喝了再去啊!”
玄昭头也没回:“你自己喝掉好了。”
说着人已经离开了星极殿,只留下暄晓上神站在原地,茫然地嘀咕道:“我喝?我又没有怀上仙胎我喝什么?”
·
在刚才打坐的时间里,玄昭已经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了打算。
所以在安抚好仙胎之后,他首先来到了蕴平帝君的宫殿外。
虽然说通过溯合镜观察来看,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相当地可疑,但如果认真说起来,当然还是刻意掩藏行踪,在中途离开迷境后又回去的蕴平最是可疑。
玄昭打算先从蕴平这头开始调查。
来到蕴平宫殿之时,恰逢此人并不在宫殿内,玄昭向门口看守的小仙确认之后,便自己先走了进去。
“他要是回来了,告诉他我在里面等他。”
向小仙说了这么句话,玄昭便直接踏进了其中。
玄昭很少来蕴平的宫殿。
究其原因的话,应该是他与蕴平本来就互相不对付,这是从很早之前就养成的习惯,早在幼年期曾经在仙塾的时候,他就无法和对方和平相处,总是两句话就斗嘴,三句话就动手。
后来成长后他们虽然已经不再随时针锋相对,但明里暗里蕴平仍然是不忘记找机会刺他两下。
真要说的话,玄昭其实认为蕴平是最不可能与他结合生成仙胎的人。
蕴平厌恶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与他染上关系?
直到靠近蕴平房间之前,玄昭都是这么想的。
但在推开房门的刹那,玄昭意外地发现,蕴平的房间当中,竟然挂着一张巨幅画像。
画中的人一袭玄衣,眉眼清晰,正是玄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