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风禾仰头看着站在那的赵离浓,有些出神:“小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赵离浓犹豫半天,还没想到要如何得到房间号,去问风禾,显然不可能。
风禾犹豫了会:“我今天忘记了。”
赵离浓顿时松了一口气,她面上不动声色,拉着行李箱快步上前,弯腰接过风禾手上的垃圾袋。
“小浓,把垃圾扔在拐角垃圾桶就行。”风禾拉着赵离浓的衣服,眼中有些湿润的向往,“你和妈妈说说在第九农学基地的事。”
等到了负21层后,赵离浓有点愣住,她没想到一层会有这么多户,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将来……”赵离浓忽然笑了笑,“也许等你女儿长大,就没那么难了。”
……好像。
风禾摇头:“提前看考场那天去过,我见过他一面。但考核那天,我没去成。”
房子虽然破旧昏暗,但风禾打理的很干净,客厅很小,一根断腿的木茶几,用矮凳子撑着,沙发也很旧,甚至布艺皮已经出现不少磨损线头,客厅还有个旧桌子,不高,上面摆了两个相框。
刚才进来时,她看到了墙面的暖气片。
赵离浓环视客厅一圈,找到了暖气开关,直接打开。
赵离浓下意识转身回头看去,是风禾。
赵离浓背对着风禾,神色瞬变,但很快收敛,转身只道:“我长大了。”
“小浓,你可以考吗?没有骗我?”风禾怀疑道,“我以前听说严胜变研究员禁止所有人跨考。”
或许这就是她穿到这具身体的缘故。
赵离浓心想,这两张相片的小离浓,几乎和她原来世界的样子一模一样。
赵离浓垂眼看着握住自己的这双手,很瘦,几乎是皮包骨,也很冷,根本感觉不到什么体温,再抬眸,对方眼中透着喜悦和激动,又带着几分惶然。
“原来是这样……”风禾低声重复了几遍,又握紧赵离浓的手,“我记得他,当年严胜变参加研究员考核,座位在我后面。”
“……是,小浓说得对。”风禾怔怔然道。
“是,您说的对,也许、也许以后就好了。”高壮男人喃喃道,眼中闪烁着微弱的希冀。
等她转身回来时,风禾还在门口望着她。
赵离浓不着痕迹扫过门牌号,记在心中。
赵离浓摇头,先推着风禾进房,再将行李箱拉进来,关上门。
高壮男人连连摆手,解释:“我有个女儿,如果她将来能成为种植员,以后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就怕去第九农学基地学习太难,太危险。”
赵离浓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风禾:“这次回来,有件事想要和您说。”
“是好事。”赵离浓推着她到茶几那块,自己也坐了下来,两人平视,“您那本资料让我受益匪浅,年底我会跨级参加种植官考核。”
“……好。”赵离浓松开行李箱拉杆,快步走到拐角,将手中的一袋垃圾扔进一个大型垃圾桶内。
赵离浓也不多言,只是低头又往风禾账户中转了一笔钱:“以后我当了种植官,钱不会少,您别太省。”
电梯到了一楼,赵离浓跟着众人一起进去,她伸手按下负21层。
其实每年下城区都有不少人选择去第九农学基地,只不过他们要么死在那,要么从此没有再回来过。
赵离浓眼神游离一瞬,她到底不是对方的女儿,那种厚重感情无法承受,甚至也没办法开口喊风禾一声妈。
赵离浓敏锐察觉风禾不想多提这件事,便不再多问,只道:“家里的暖气没有开?”
“是严胜变研究员提出来的。”赵离浓抽出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风禾的手,并简单解释之前发生的事。
——2113。
风禾顺着她目光看去,咳嗽了几声后,感叹道:“一转眼小浓长这么大了。”
这户大概有50平方,一室一厅,还有个厕所。没有窗户,只有必须常年开着的灯。
赵离浓不自觉被吸引,一张是风禾年轻时抱着小离浓的照片,这时候她已经坐在轮椅上了,只不过没这么瘦。另一张是赵离浓十几岁的样子,身后应该是安置9号楼。
赵离浓是第一次回安置9号楼的农学生。
风禾略有些紧张:“小浓,发生什么事了?”
“小浓?”
高壮男人若有所思,他问赵离浓:“去第九农学基地学习难不难?我听说每年有很多学生死在那。”
风禾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抓住赵离浓的手,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你想要去第九农学基地?”赵离浓抬眼看着高壮男人,他少说有三十岁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她坐在轮椅上,半边身体探出来,一只手上还拎着垃圾袋,显然是要出来扔垃圾。
不等风禾说什么,赵离浓伸手从茶几沙发上拿起毯子,披到她身上后道:“您不是想要看我当上研究员?身体好了才能看得到。”
一道不算特别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前几天我还想问你回不回来?”风禾脸色依旧苍白,她比通讯视频中看起来还瘦,见到赵离浓却很高兴,两颊甚至泛起了血色,“今天就看到你了。”
风禾大概察觉出什么,问走过来的赵离浓:“是不是还在生妈妈的气?”
“您参加过研究员考核?”赵离浓问。
比起好生活,当然还是活下来最重要。
天这么冷,不可能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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