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离浓依旧认真喝着，这茶重要的是心意。
“时间有点久。”赵离浓跟着道。
远处那座庞大繁华的城市是中央基地？
赵离浓迅速抽离失神状态，收回双手，她还记得自己资料，来自中央基地。
中央基地？
八月九号那天，两人踏上了去第五基地的列车。
银灰色高墙耸立在基地驿道两侧，即便在太阳底下也散发着冰冷气息，最高处每隔一段便有摄像头，还有一些设备。
何月生看向窗外的巨型城市：“我们现在经过中央基地，顺利的话，大概还有四个小时就能到第五基地。”
有刹那，她以为重新回到了睁眼那天。
列车行驶三个小时后，铁丝网渐渐消失，两边开始出现银灰色高墙。
“你想回中央基地了？”何月生见到她快将脸贴在车玻璃上，突然出声问。
坐在后面的何月生回头解释：“八月温度太高，农作物也到了异变高频期，这时候各基地都会进入戒备状态，守卫队也要扩大巡视范围，并增派人手。”
除了第九农学基地，赵离浓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她难免意动，不过……
“我地里还种了菜。”赵离浓种的苋菜还没到收成的时候。
何月生也凑近嗅了嗅，感叹：“就是这个味道，我听说中央基地还有什么铁观音、普洱，也不知道喝起来是什么味。”
赵离浓想了想便答应下来：“我报名。”
第五基地专门种植药材，因为地势问题，有些地方无法机械化采摘种植，每年都需要向外招工，各基地都可以去。
于是赵离浓不动声色笑：“是有点，我寒假再回来。”
基地驿道还是之前见到的模样，周围铁路寸草不生，再远处用铁丝网拦住荒山野林。
赵离浓双手按在车窗玻璃上，眺望远方高墙内的壮观繁密房楼，不禁失神。
“入口有点涩，你一开始可能不太习惯。”何月生双手捧着杯子，脸凑在杯口，闻着蒸腾出来的热香气，立刻惬意地眯起了双眼，后背懒懒靠在外墙上。
“一周时间，干完就有五万积分。另外包食宿，往返车费第五基地报销。”何月生喝了一大口茉莉花茶，烫得舌头发麻，他也只是吸了一声气。
赵离浓看着他咽口水的模样，重新将碎茶叶包了起来：“我还没喝过茶，得试试。”
其实这茶谈不上好，叶太碎，稍微喝一口就能喝到碎末，只有小心抿着杯口，一点点啜着才不会喝到茶叶碎末。
如果除去这些生硬突兀又冰冷的银墙，远处高楼宛如她原本那个正常的世界，匆忙又和平，没有人会日夜提心吊胆。
路上她忽然问：“守卫队巡逻的密度是不是变大了？”
“对。”何月生没有否认，“富贵险中求，去第五基地采摘，一天就能有七千多积分，就算异变概率高，但守卫队也增多了，不少人还是想去。”
这话倒是没说错。
这是赵离浓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坐上列车，和最初那次的感受已然完全不同。
原本苋菜割了还能长一茬，但赵离浓要离开一周，怕出意外，只能直接拔了。
赵离浓也和他并排站在外面，双手捧杯，一起靠着墙。
要等地里的苋菜长成，差不多得十来天，赵离浓照常下地浇水除草，偶尔还去佟同那块地除草，顺便帮她盯着那株藤彩虹，终于长出了苗，极小。
这个世界，茶叶和咖啡这种饮品是奢侈品，就算是碎茶叶，价格都不算特别便宜。
“是有点，不过也没办法。”何月生耸肩，“坐飞机比较快，可惜我们不能坐。”
“你打开闻闻。”这是何月生自己留着的一点茶叶，特意拿给她的。
她转身回寝室去倒热水。
墙？
“谢谢。”赵离浓接了过来。
她隔着那面巨大高墙，都可以望见远方云雾缭绕间，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组成的巨型繁华城市。
“那刚好赶得上。”何月生松开眉心，“第五基地只是先招工，要等到八月十号才正式采摘药材。”
这期间第九农学基地还算平静。
“给。”赵离浓递给何月生一杯茉莉花茶，“闻起来很香。”
又过了两个小时。
上个月两人报名时，那个网直接卡顿，要不是手快，赵离浓可能还报不上。
赵离浓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面更为高大宏伟的银灰色墙，并不是围着基地驿道，而是围着一座城。
七月底杂草疯长，有人接任务去除草，碰到F级的异变杂草，反应慢点就会受伤。
两人到了交易市场，苋菜是按斤算的，一斤800积分，赵离浓卖了不到七千积分，还不够两块地的租金。
到了八月初，赵离浓终于等到收苋菜，她将菜全部装进麻袋中，骑上一辆借来的摩托车去交易市场。
“月底。”
“对了。”何月生转头，“过几天第五基地招工，要不要去？”
赵离浓透过车窗，见到有一群工人在上面浇筑，而四周停了五六辆重型装甲越野车，空中还盘旋着一台直升飞机，似乎在高空巡查。
大概是因为不少地里是空的，只有杂草。而种了植物的田地没什么人，即便异变，第一时间也伤不了人，就被守卫队巡查发现。
赵离浓拍了照片给佟同，并说留了茉莉花茶叶给她尝尝。
这个世界也有飞机，但不再给普通人乘坐，毕竟普通人一生只待在基地，用不上。
……
——是茉莉花茶。
“所以第五基地一周发五万积分？”赵离浓迅速反应过来。
赵离浓找出两个杯子，各放了一把碎茶叶下去，再倒入热水，最后端着走出寝室。
果不其然，随着列车不断前行，赵离浓逐渐见到了完整的高墙。
这两面高墙，大概是为了阻隔异变植物进入基地驿道的手段。
何月生皱眉：“要多久能收？”
赵离浓猜测可能是控制释放防护液的装置，能够消解高墙周围的植物。
不过学生受伤的情况还是时有发生。
她倒不急，那两块地，一块是西瓜地，另一块等开学还能种东西，总能回本。
赵离浓闻言，便打开裹着茶叶的纸包装，一股清淡的茉莉香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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