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宫由二十一座崮组成。
前文说过,崮四周陡壁峭立,山体坡度由陡到缓,酷似山顶上放置了一块巨大石台。石台或方形,或圆桌形,或鸡冠形,远远望去,像星罗棋布的烽火台。
有诗云:威严叠翠入霄昂,气势连绵跌宕长。峭径凌空惊魄怯,平巅寂境爽神扬。青岩异态麒麟卧,碧树姿奇巨蟒骧。八面神驰天际去,风光入目尽苍茫。
玉衡宫核心所在是一座形似卧牛的巍峨崮山,方圆二十余里,高约五六百丈,在一众崮山中一枝独秀。崮山原属昔常过,绝顶仙宫栖岌峨。
剩余二十座崮山,星罗棋布的拱卫在卧牛崮的四周,功能各不相同,有类似开阳龙门岛的外门弟子所居场所,有类似开阳寒鸦岛关押重犯几妖魔的地方,也有类似开阳火龟岛用于锻造炼丹的实验之地,更有类似开阳码头或天权坊市这种集镇。
百里鸣和袁朝夕二人结伴来到了玉衡宫,小金雕毕竟是妖族,还是不能太过招摇,所以就没带他。而左思兕和陆小瑶因为平西大军战后抚恤的事情需要处理,暂时不能离开京城,因此只能是他们二人前来。
京城泰昌在开阳宫的东侧,略微偏北,两地相距近千里,但离玉衡宫却有两千多里的路程。御剑飞行一路不减速,不停歇,也需要一日时间,但极耗法力。若乘坐飞舟则需要两日时间,不过只耗费些灵玉罢了。审讯崔光之事并不着急,所以百里鸣和袁朝夕选择乘坐飞舟赶往玉衡宫。
飞舟之上,百里鸣二人并未过多交流,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修炼,毕竟二人都刚刚晋级新的境界,需要日夜不辍的修炼来稳固。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东方的天际呈现出一抹淡红,百里鸣从打坐中醒来,缓缓起身面向东方,双眸淡然的望着那片天空。渐渐地天边越来越红,把周边的云彩也映照的通红。
一眨眼间,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辉映着朝霞,好似刚从熔炉里倾泻出来的铁水,光芒四射,令人不敢张开眼睛直视。
过了一会儿,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不知何时,袁朝夕也起身与百里鸣并肩而立,面朝东方,二人的脸庞上,衣衫上都蒙上了旭日的金光,宛如两尊金光灿灿的神人一般。
百里鸣收回目光,看着袁朝夕说道:
“朝夕,因为我的私事让你陪我一路奔波,受累了。”
袁朝夕抿嘴一笑,忽然一拍百里鸣的肩头,故作豪迈的说道:
“咱俩是过命的交情,还这么客气干嘛,有些矫情了哈。”
百里鸣一愣,随后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袁朝夕却将目光移开,眺望着下方的云海,沉默不语,良久后她柔声道:
“百里,我知道你心中压抑,愤懑,虽然亲手惩治了宫弥这一仇敌,但丁零部落无辜惨死的人,确是你心中解不开的结,掩不住的痛,你觉得是因为你才导致他们落得如此下场,所以你心中自责,难以原谅自己,你将这些情绪都压在心底,表面上还要假装坦然,这样很累的,百里,试着向前看,不要将自己困住,那会影响道心,黑夜中终会过去,太阳照常升起,我会陪着你一起完成心中的夙愿。”
“朝夕,我……唉……,我确实深陷自责中,每个夜晚都会悔恨的心中绞痛,所以我才会任性的想要去找到苯教圣使,想要复活部落里的人,我也知道这很难,甚至是痴心妄想,但我不敢停下来,不敢去放弃,因为我怕我会因此而崩溃。”
百里鸣身躯微颤,单手扶额,表情痛苦的说着。袁朝夕轻叹一声,倍感心痛,她伸出手轻轻地捋着百里鸣的后背,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