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懒。”
“就没想过趁机砍我十七八刀?”
“一刀够。”
“那怎么不砍?”
“没带刀。”这也行?
孙贤郁闷了,“其实我可以帮你借一把的。”
“真刮躁。”月影嫌弃地翻过身去,背对着他,看样子是不想理他了。
人家都摆出这副姿态了,孙贤识趣地闭上嘴,还有眼睛。
将睡未睡之际,却听对方问,“为什么?”
“什么?”别说人迷迷糊糊的,就是清醒着,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孙贤也回答不出。
“你救她。”刚刚发生的一切,月影自然都看到了,他们并不认识,他又几近油尽灯枯,耗费体力做那样的事情,并不是明智的行为,而且还很危险……这不像他会做的事情。
“不知道。”孙贤似乎在有样学样。
“喜欢她?”
“不……怎么可能。”
“又学我。”
“真没有。”
“还在学。”
“我哪有。”
“说正事!”
“说着呢。”
月影翻过身来,手微抬,细薄的影月泛着寒光。
骗子,明明有带刀……
孙贤缩缩脖子,“真不知道为什么救她,耳朵都堵好了,声音还一个劲儿往里钻,太影响休息……对,就是这个。不是要救人,只是嫌他们太吵,大半夜的,太烦人。”
影月收了回去。“她爱你。”
“啊?”古怪地看她一眼,孙贤觉得这话题从她嘴里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但还是说道,“看过太多故事,做过太多梦,以为在危急时刻出现,就是可以交托一生的骑士,对一个还不识黑暗为何物的小女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必当真。”
“真狠心。”
拿错剧本了吧?这是该你打抱不平的事情么?
诧异看她一眼,孙贤又道,“不是我狠心,是她姿色不够,要有你一半,结果肯定不一样……”
人从床上摔到地上!
嘶……你就那么喜欢给人上药?
防备之心给她掐死了?
拍拍脑袋,甩甩头,不愿多想,他翻身下床去找东西吃。小柜子里有水有吃的,虽然不多,但撑过一天是没问题的。极端情况下,靠着这些熬个七八天也不成问题,但现在还不到那么艰苦的时候,犯不上委屈自己。
吃饱喝足,他盘坐地上,看上去像是武侠剧中运功疗伤,其实也是差不多的事情,说疗伤或许玄乎的有些扯,但通过呼吸吐纳,调理身体改善状况,并不是天方夜谭。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比普通人更强一些,只因从幼时开始,就通过一些法门,改变呼吸的方式,锤炼还未成型的脏器,待到练至一定地步,脏器所能承受的压力,必然不同于寻常人,身体所蕴积爆发的力道,更是强了数倍十数倍。
现在被许多人视为骗术,或者神话的内功,差不多也是这个路数。至于内功是否真的存在,强弱几何,孙贤没有练过,不予置评。至于被那些看热闹的推崇的那些搏击高手,上了擂台没准他还真的打不过,但要弄死他们,其实不是多难的事情。
别的他也许真不清楚,但武功这种东西,从出现的那一天,就是为了杀戮,这点他还是清楚的。时至今日,杀人变得不能随心所欲,自然也就没了生存的土壤……或许也就他们这个行当还留有一些手法。但随着破枪冥王那样的人越来越多,或许也会逐渐式微。
呵,管那许多做什么。
一天下来,他的情况好了些,来些警察什么的,可以从容对付了,但要万窟冥王那种级别的找上门,大概想跑都难。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透过窗帘望出去,模糊的灯光逐一点亮……要不要换个地方猫起来?
一直到了午夜,还没确定要不要动身他去,然后,月影来了。见他还在,沉默片刻,把带来的食物丢他身上,看样子他没走,她并不开心,还隐隐有些生气。
孙贤才不管她想些什么,打开食物就吃,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更是着恼。
看他吃了一会儿,月影终是忍不住问,“你不走?”
“没地方可去。”孙贤敷衍的可以,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只要行动无碍,哪里去不得。
“可以找。”
“我懒。”
“有危险。”
“我知道啊。”
若不是觉得胜之不武,月影敢保证,一定将这个惫赖的家伙打个山花烂漫。
他吃的开心,她看的堵心。
“我走了。”
“慢走,不送。”月影真的走了,就像跟他赌气似的。
砸吧砸吧嘴,孙贤看着那还在飘动的窗帘,“是不是太过分了?鸠占鹊巢,好歹也该挽留一下,就让她这样走了,万一遇到坏人……那些坏人该多无辜啊!”
人闪进来,寒光迸射,在他咽喉间定住,冰冷的锋刃,让肌肤本能地起了一些颗粒。
“偷听人家说话不好,你要想听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嘛,我又不是不肯说。”孙贤并不害怕,她要杀他,他早死几百次了,哪怕她现在改了主意,他也觉得,死在她手里,算不上多坏的事情,至少心里不会觉得遗憾憋屈,更不会带一些恨意到下边去。对他来说,这是很难得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