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回答的不是黑袍人,而是幽绝,“木材都不一样。”
“总算有个明白人。”黑袍人扫那两人一眼,“‘魂贴’之所以叫魂贴,那是因为制造它们的木材,都是取自棺材板,还是埋了上百年的柳州老棺……当然,你们也可以当那是普通的油沙杉木,但这些碎屑明显不是。”
千杀愣了愣,霸力也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有区别?”
“不清楚,但魂贴别无分号,不是没有原因的。”黑袍人淡淡道,“就像我的墨水一定要加尸油一样,原因不清楚,但从几百年前开始,就一直这样做了。”
“我的刀也不是随便铸成的……”幽绝扫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黑袍人身上,“不管怎么说,这些木屑都不是无缘无故来的,霸力没必要拿这个诬陷你。”
“当时我们隔了一段距离,他是怎样遇袭我不清楚,但能发出以假乱真程度魂贴的,整个七心堂,唯有陈黎一人……那还是他们关系异乎寻常,才出现的例外。”说到最后,他情绪明显不好,显然对那样的关系,很是嫉妒。
这些话已经够了,在行动前,他们对陈黎行踪还做过确定,一直在华夏国内,就算长了翅膀,也不能横掠万里而来。
“真的没有第二个?”千杀想确定一下。
“除非萧常碑后有人爬了出来。”黑袍人说的斩钉截铁。
“那是哪个偷袭老子?”霸力能看出他没撒谎,也怪自己,当初一遇袭就觉得是他动的手脚,想也不想就抡鼎砸了过去,现在想来,是上了大当了……真蠢!
没人理他。
幽绝沉吟片刻,“他的手下可有在这附近的?”
“他用着最顺手的,此刻都在纽约,被你们的人缠着,就算想过来,用飞的都赶不及。”黑袍人否认了这点。
“难道他就不能暗中培植一些人手?”霸力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事情。
“七心堂不比万窟,各堂人员必然出自幼堂,想培植人手,也只能从里面选。私底下训练一些编外人员不是不能,但要练出能与之匹敌的,基本不可能,不是不用心,而是没有那个时间跟精力,更何况……”黑袍人扫他们一眼,“若真有那么一个人,能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偷袭其中一个,完全不被发觉,只能是与我们同级,甚或更高一等的存在,你们认为就凭他能训练的出来?”
好像不能……
三人一起摇头,和他们同级的高手全世界也没几个,不可能简简单单训练出来,更不可能默默无闻,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除了陈黎之外,是不是还有人在帮他?就像上次的萧爵。”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黑袍人想了一下,“老五是最有可能的,最近也的确去向不明,但他走的路子和老六不同,根本不可能发出差不多的魂贴。”
如果差距甚大,霸力又怎会感觉不出来?
“并不需要差不多,只要瞅准时机,利用你们互相戒备的心理,应该就能做到了。”幽绝恼他们愚蠢,害她再次受伤,但也不好指责什么。
“不。”霸力摇头,“我跟那混蛋打过,能确定不是他发出的,威力却丝毫不差,所以才会想也不想抡鼎砸过去……真不知道,你们的技艺居然不是互通的。”
“难道十大冥王的技艺是互通的?”黑袍人撇嘴。
“我们不同,出身各异,而你们份属同门,难免让人误会。”千杀替霸力说了一句,怎么着也是同一阵营的。
黑袍人望他一眼,没再多言。
这时幽绝轻叹一声,“既然一起行动,希望大家都能少些猜忌,再有下次,死的就不知是谁了。”
“这次你知道是谁吗?”远远地有人接口。
几人转头看去,克莱尔从远处走来,肩上还扛着一人,金色长发搭在那人背上,深邃的蓝色眼眸看上去有些阴郁。
有人死了……
那是……破枪?
他们见过太多死人,甚至亲手杀死的都数不清了,早已不当回事,可唯有破枪躺在那里,让他们心有触动。
原来他们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虽然经常在死亡线上徘徊,但活到了现在,这样的想法早已不在,哪怕情况再凶险,他们也始终相信,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他们。
可破枪的死提醒了他们,那个“一定”没有那么坚不可摧,不可改变。
就此产生恐惧倒不至于,但杀人的愿望无疑更强烈了……一定要杀了他!
“他现在在哪儿?”千杀第一个问道。
“我还想问你们呢。”克莱尔坐到一边,看上去有些疲倦,“四个人一起出手,连一条命都拿不来么?”
“我到的晚了些。”千杀偏了偏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态度说明了,他先前对这事并未放在心上。
“我上当了。”霸力更是把头垂下,羞于见人。
“什么上当?”克莱尔来的比较晚,许多事情不知道,当听了幽绝简单的叙述,既没生气,也没嘲笑,反而说了好话,“换了是我,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会判断失误……如果要怪的话,就怪我们太自大,从头到尾都觉得十拿九稳,他必死无疑。”
这一耳光打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