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功法是所有功法里, 令两个修者最为亲密的东西。
在这种亲密之下,运转特殊功法,其效果自然也不言而喻, 既可提升修为,治疗也不在话下。
元杉看着里面的内容呆愣许久, 下一刻, 竟是将整本书震成了粉末。
“不可......不可有这种念头。”元杉用力闭了闭眼, 深吸一口气, “哥哥定然不能接受的。”
要是给哥哥知道,肯定不会原谅他。
如此想法浮上心头, 元杉不禁想起了那天被宋青揭穿之时的一幕。
哥哥的眼神......
元杉蓦然心里一酸, 不再去想, 打算老老实实本分的将哥哥治疗好。
或许会用很久的时间,但只要哥哥能好, 只要哥哥对他不再有芥蒂,怎么样都行。
但这样的念头, 在没过几日后就消失了。
江未霖的伤势恶化了。
当初六阶魔兽不止是伤到了他的内外, 更是留下了一道火根。
这是一种元素性质的暗伤,会一直留在他的体内, 直到在某一天突然发作。
“哥哥!”
这日,元杉如之前一样帮江未霖治疗,但灵气输入到一半,只觉得灵气仿佛探入了一片岩浆, 瞬间爆发的炙热烫得元杉瞬间收回了手。
他目光惊疑不定, 正待再检查一番。
就见江未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染上宛若岩浆的赤红。
“怎么回事!”
元杉脑中的弦断了一瞬, 下一刻立马找起原因来, 他忍着炽疼将灵力探入, 一时间竟连他的手都开始被灼烧。
但很快也找到了原因。
“火根!”元杉狠狠咬牙,转瞬就明白是那只六阶灵兽留下的。
火根就是元素火留下的一种暗伤,是隐患,一旦爆发就会从中毒者体内蔓延火元素。
根治的方法也很简单,要么是特定的丹药要么是与之相克的水灵根。
可是这两样东西,元杉都没有!
他恨很地瞪大眼睛,在他的视线中,每一分每一秒那些灼烧皮肤的血红就蔓延一块儿。
他迅速从储存戒指中拿出几枚补充灵气的丹药吞下,随后将所有灵气灌入江未霖的体内将火根勉强压制住了,随后又操纵着灵气将火根压制在了丹田的一角。
这一过程,元杉做了一个晚上。
成功的那一刻,他瞬间脱力一般就要栽到地上。
但又很快猛地伸手撑住了地面,细细密密的石子将手心划得生疼。
他低垂着眉眼,看了眼昏睡不醒的江未霖,额头的汗一滴滴落下。
这样不行,继续下去,他根本压制不了多久。
只能让哥哥自己醒来,才能时时刻刻运转着灵气压制,待离开这里再找根治的方法也不迟。
那该......如何让哥哥恢复?
元杉迟钝了一下,终于还是想到了那个双修功法。
虽然功法已被他毁了去,但他过目不忘,里面的一切早已记在了心里。
他低着头,目光转向江未霖闭目沉睡的脸上,眼中挣扎不已,不知多久后,他的手无意识地搭在了江未霖的领口,后又猛地回神收了回来。
“不,不行。”
元杉摇了摇头。
但再一侧首,见江未霖怎么都不醒的模样,又不禁迟疑起来。
他知道哥哥的。
哥哥再不喜欢他,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哥哥也会负责。
但哥哥对他不是那种感情,或许以后的日子哪怕结为道侣也是相敬如宾。
他不想如此。
他曾想过只要一辈子在哥哥身边就好,可真的事到临头了要断绝后路之时,他又贪婪的想要更多。
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哥哥用疏离的目光看他,远离他......
可......
元杉一手抬起紧紧地捂住脸,他的手指用力的青筋暴起,似乎沉浸在极大的矛盾之中。
可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怎么样,都比哥哥离开他好。
他其实......没有选择。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搭上了江未霖的衣襟,前几日刚亲手给哥哥换上的新袍子,再次由他脱了下来。
哥哥,不要怨恨我。
元杉又吃了几颗丹药,将恢复的灵力一股脑的灌入江未霖体内,看着面前半露的身体,他呼吸急促了几分,手指紧张地蜷缩在了一起。
随手用带着汗意的指尖拨开江未霖的腰带。
元杉喉结轻轻滚动,在褪下之时,烫了手般的再次收了回来。
他深呼吸几次,手腕一转,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褪了下来。
哥......
元杉紧闭了一下眼,手缓缓向对方探去,第一次触碰,他紧张不已,死死地摒住了呼吸,学着记忆里书中的模样去做。
但是十几分钟后......
元杉诧异地睁大眼睛,紧张的情绪散去了几分。
哥哥,不举吗?
怎么,没反应?
元杉以为是手法不对,数次过后,这才想起,难不成哪怕给了灵气也因为伤势过重而难有反应吗?
元杉后牙一咬,磨磨蹭蹭地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枚丹药,塞进了江未霖的口中。
这下,总算有了反应。
元杉脸上一热,虽然哥哥已经昏了,但还是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比如,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种效果的丹药。
元杉不再去想那么多,他对这方面也不是太懂,直接就上去了。
瞬间刺痛的撕裂感由脊背冲了上来。
一丝丝血从伤口渗了出来。
元杉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儿地埋了下去。
......
粘稠的暗色血迹流在地上,形成了褐色的痕迹。
安静漆黑的溶洞内,泛着淡淡的白雾和冰冷的寒意,唯独有一处有着些许温度。
只见某个角落里摆着一条稍大的白色垫子,垫子上有一条微微鼓起的毯子,里面依稀可见裹着两个人影,但却看不清面貌,唯有毯子外散落了黑色的头发。
两人的墨发紧紧的缠绕在一起,难舍难分。
其中一个面貌温润的男子,苍白的唇色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红润,而紧挨着他搂着他的男子,则是紧紧皱着眉头,似在忧心着什么。
侵略性的五官,几乎可见他睁眼时是有何等锋芒,便是熟睡过去,都能感受到强大的警觉性。
好像一点动静便可立马清醒一般。
意识中昏昏沉沉,如同被一团绵雾塞进了胸口和脑袋,又闷又晕。
江未霖便在这其中沉沉浮浮,几次觉得要坠入漆黑的泥潭之中,又被什么勉力拉了上来。
随后就是火烧一样的疼。
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犯了什么罪恶,要到地狱承受这苦刑。
直到一股宛若清泉的东西流到体内,将那些火焰逼到了角落,清泉在他的体内寄居了下来。
清泉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也很好的掩盖了那片炽热,水流很温柔,时而跃上他的指尖亲吻,似乎想与他缠.绵。
后面江未霖便更加迷糊了。
好像处于一个灼热又舒服的环境里,闹腾了许久,直到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下来。
“呼.......”
眉眼温和的男子,黑羽般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不知多少下后,眼睛才勉强睁开了一条缝。
他目中无神,茫然地看着自己顶头的石壁,上面倒悬着无数尖刺,偶尔有几滴水珠从上面落了下来。
敲在了他的身旁。
‘滴答滴答’
这是,哪里?
江未霖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印象,许久之后,他看着洞顶的视线开始聚焦。
这才迷迷糊糊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
他跟元杉还有宋师兄,三人本准备去夺尧花。
结果在行动前夕,宋师兄发现了元杉.......做的那些事情。
江未霖眉头不禁轻轻动了动。
元杉,喜欢他。
那个一直被他当成亲人,当成弟弟的孩子喜欢他。
......
怎么会这般。
或许是他没教好,让这孩子长歪了。
后来,就是他去找尧花时被尧晶兽攻击了。
回忆到这,记忆很模糊了,从被拍进墙体的那一刻,他已经半昏过去记不清事了。
只记得自己胸口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稍微为他挡住了一击。
后面的,就不记得了。
江未霖顿时觉得头有些疼,太阳穴的位置一突一突的。
按理说,那种情况他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才对,竟是还能睁眼?
可是......有人救下了他?或者是又穿越了?
江未霖弄不明白,他现在浑身无力,一点都不想动弹,而且很奇怪,他总感觉腰上仿佛被重物压过一般有点酸疼,但又有些难以启齿的爽快。
脑中杂乱地闭了闭眼,等待半响后脑中的昏沉终于散去,意识也回笼得差不多了。
他没有穿越,还是原来的身体。
而且他从筑基八段直接晋升到了筑基九段的顶峰。
也就是说,距离金丹只差临门一脚。
这便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太可能,他没有修为倒退都算不错了,反倒精进实在有些古怪。
也是在这时,江未霖才发觉,自己身边似乎还有一道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