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前途渺茫,不由大起同病相怜之慨,万里云烟陪着陈铎轻叹一声,一只大手轻轻拍在陈铎肩膀上,温言说道:“中原腹地虽然繁华,可各大势力却也星罗棋布,陈兄弟不如和我回漠北闯荡一番吧,那里黄沙莽莽,草原万里,正是咱们男子汉纵横驰骋的地方啊。以你这小子的武功和机智,哥哥我的位子让给你来做”
拳拳之意,宁不使陈铎惭愧乎陈铎几乎要脱口而出,把真相告诉这大个儿,可终究还是忍了住。
陈铎想想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情形,心中大是蠢蠢欲动,可自己是有鬼的,还得把戏继续演下去。
陈铎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轻叹一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苦笑道:“我陈铎为了那两件异宝,如今体质已然变成了零,若没有乌金丹,便是废人一个,还谈什么纵横驰骋,策马塞外。”
说着,一步三摇,如垂垂老朽一般慢慢的踱下复活台去。
万里云烟眼望着天上一轮冷月静静的照着陈铎削瘦的身材,在他身后拉出一道淡淡的灰影,说不出来的凄凉悲苦。
一直到陈铎终于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万里云烟才长叹一声,摇头道:“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万里云烟正感慨时,只见复活台上光华又是一阵大盛,现出一个愁眉苦脸的人来。
不知道怎得,万里云烟突然一阵火大,不待那人看清楚,便一把把那人拉到,海碗一般大的拳头雨点似的落在那人身上,一边打还一边破口骂:“叫你们瞎凑热闹,叫你们瞎凑热闹”
那人初时还拼命挣扎,哇哇大叫,渐渐的终于没气了。
陈铎带着两分好笑,七分惭愧,默默的向前走着。心里却想着,是什么让我陈铎不能推心置腹,是对陌生人的隔膜提防,还是欲独占宝物而生的深自戒惧。
世上有多少东西,让人的心深藏若深,不肯以本来面目示人
陈铎一个人踽踽独行在山间小路上,望着皎洁如玉的明月,望着狰狞突兀的怪石,迎着清爽的风,踏着萋萋的乱草,体会着自然的真实,体会着他们的微毫毕露,妍媸尽现。
竟是渐渐感到前所未有的欢悦和轻松,他大步走着,再不怕有人突然跳了出来,跟他来拼命夺宝。
这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陈铎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去想要去哪里,只管这般信步而走。
他只觉得这山河之妖娆更胜女子之美艳,宇宙之深沉亦远胜朋友之相契,一人一心足矣,无忧也无喜,只觉以这山河为妻,以天地为友,心胸变得好大好畅快,空空落落再不羁縻于一物,今朝才知原来我是我。
陈铎正觉山光人意尽皆爽畅可喜时,对面一株窈窕弱柳中嘿嘿一声,闪出一个人来。那人全身披着一件黑衣,面缩无肉,苍白的面颊上微微几缕胡须,淡淡的在胸前飘拂动。陈铎被那人精光湛然的眼神一逼,竟不自觉的一阵心旌摇荡。
此时的陈铎虽然没有乌金丹强固体质,却也没有魔舍利和造化神丹牵绊,心中虽然惊异,却是坦坦荡荡,自觉了无牵挂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