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是诡异,这里广阔无匹如宫殿一般,却又偏偏鬼气森森,大殿周围立满无数白幡,雪白的长布一起一落,漫漫白幅鼓荡飘卷如灵幡一般,陈铎愈看愈惊,心中只有四个字踞满脑海天地同悲。
大殿呈长方形,中间一道小河将其平分为二,虽说是河,其流却殷红如血,闻之欲呕,虽曰是小,其阔丈八,凭陈铎的轻功万难一跃而过。血河上无舟更无桥。
汩汩的流淌着,无情的流淌的,看不到它源自何方,也辨不清它归于何处。
血河对岸,和往生台遥遥相对的,也是一个黑色的三层高台,不同的是,高台上雄踞了一个高耸的宝座。被无数飘卷的白幡包围着,孤独冰冷的高高立在哪里,宝座上空无一人。
死寂无声,灵幡飘摇,高旷幽暗,血河潺潺。
这是什么鬼地方,灵堂吗
陈铎悚然环顾,只有四溢弥漫的冷寂,和嘲弄似的呼啸风声。
攸忽转首之间,陈铎茫然四顾,无所不在的黑影里,似乎有无数的鬼类潜伏,正冷冷的窥伺着自己,毛骨悚然。
“无论如何,我得离开这里,离开”广阔空旷的死寂大殿上,白幡千条万幅,发出飒飒的轻响。
穿过高高垂下的密密白幡,好像行走在一片纯白的柳林中,前前后后到处都是柔软纠缠的白枝。
眼前缭绕漫卷的白幅组成一个支离迷茫的怪异空间。
这些柔软的白幅似乎要把陈铎紧紧裹住,慢慢的融化在这一片悲惨之中。
“滚开。”陈铎终于无法忍受,收起手中的双股分水刺,拽出一柄精光黯黯的鬼头大刀,四下一气乱砍,刀光焕发,白幡激飞,空中飘飘洒洒的俱是蝶儿一般的皎白碎片。
陈铎喘着粗气,看着四下里扩大的空间,心胸也终于宽广了许多。
轻松下来的陈铎拖着钢刀慢慢向前走着,心里闪着无数的念头,但却总是纷纷杂杂,抓不住半点头绪。
恍恍惚惚的行走间,前面忽然一阵森寒透骨的冷气迎面扑来。陈铎匆忙后退戒备时,却只见一堵光秃秃的石壁巍然高峙。
已走到大殿的尽头了。石壁是很普通的石壁,只是汩汩寒流不停的四溢。
陈铎面对的似乎是一座冰山,逼近三步,便不由牙齿战战。
低头看时,满是寒霜。
“什么鬼地方。”陈铎不信邪,更不怕冷,挺身冒寒向前冲去。双手甫一接石壁,便觉软绵绵毫不承力,双手一点无碍的直陷了进去。
“流沙不成”陈铎一声惊呼,忙忙拔身后退。
这一退却远非插入时爽利,双手好像被人紧紧拽住似的,不但不得退后反被拉向前去。
陈铎大惊下,连忙定住双脚奋起一身内力向后拔。
陈铎双手插在石壁中,两下较力,似乎要拉倒那百丈高墙似的。
僵持了约莫顿饭功夫,陈铎只觉一双手腕火辣辣的剧痛,好像有一副生铁环套正慢慢的勒入自己的皮肉。
陈铎咬着牙,在森寒的石壁前汗水涔涔。
不知道多久,终究还是陈铎力胜一筹。右腿向后平平一退,大吼一声,双膀较力,轰然一声大响,竟然扯出无数碎泥破土来,石墙像决堤的河堰一般,立时裂出一个大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