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差点就听不见了。
但是这休息室如此静谧，两人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方芜双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而李在言的呼吸依旧一如既往地绵长平稳。
方芜双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但从彼此的呼吸声差别来听，心里也明白了一二。
不管李在言是不是喜欢自己，但是，即便对她有好感，他必定没有把她看得很重。
不然，谈及这种男女之事的时候，他又怎么会一点波澜没有
“呃算了，你当我没说吧。”
方芜双拼命掩盖住内心的失望，拉着他的手就要重新坐下给他上药按摩。
但李在言却不肯依她了，反而反手一用力，把正要坐下的方芜双重新拉了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没扑在他怀里。
方芜双一抬头，就看见李在言近在咫尺的脸，独有的深灰色瞳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一瞬不瞬。
“你是觉得我喜欢你，所以才要嫁给我的吗”
“啊”方芜双懵了。
“我意思当然不是，谁喜欢你，你就嫁给谁，我的意思是，”
李在言举起肿胀的左手，微微一笑，“你是觉得我一年后残废了，不会有人嫁给我，所以出于同情想照顾我一辈子。”
方芜双听他连疑问句都不用，直接肯定句否认自己的心意，又忍不住火冒三丈，生起气来。
“李在言，你什么意思”她一把揪住他近在咫尺的脸蛋，狠狠一掐，“谁谁都知道我喜欢你不知道你会残废时候我就喜欢你啊你凭什么说我出于同情要嫁给你啊”
“喜欢我和嫁给我是两码事。”李在言任凭她掐自己的脸，却一点也不吃痛的模样，“前者只是无聊的感情宣泄，后者是责任。”
尤其是在刚知道他要残废的事情后，立即提出来要嫁给他。
怎么看，怎么都掺杂了同情的成分在。
他是知道方芜双这傻姑娘的心地的。
虽然知道她来这儿的初衷是什么，但也看得出来，她早就把自己当成rs这边的自己人了。
对他的感情，自然也是真的。
但是，倘若因为同情心泛滥而提出来给自己套上桎梏，负上一辈子照顾他的责任。
他怎么想，都觉得太过于恩重于山。
他向来不喜人情来往，不讲究你来我往的礼节。
若是她愿意给自己担负这份责任，失去双手的他，以后也不知道如何报答，反而让他坐立难安。
他习惯了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而且像方芜双所说的，他确实渐渐对她上了心。
但不代表，就要连累她一辈子。
更何况，他的生命，早就卖给了陆思微。
他往后的人生，只有这一年是属于自己的。
“对不起，我拒绝。”
“”
听见他的回答，方芜双憋红了脸，低下头，“不嫁就不嫁我也还不想这么快结婚呢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想的，我既然喜欢你，当然就想嫁给你，跟你残疾不残疾的，责任不责任的，才没有任何关系呢，你这个笨蛋”
方芜双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和他的距离，低着头就跑开了，很快离开了休息室。
李在言只默默看着她离开，没有丝毫要挽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