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很年轻,黑色的头发垂下一缕在眼角,眼睛是淡绿色。
他叫阿尔伯特,曾出现在进步党人的深夜聚会中,也曾伪装成狱警在吉娜临死前见过她。
当然,这两件事情少有人知晓,除了正在吹着海风的阿鲁西·布恩佩斯。
“毕竟不能让人们发现我跟您认识,阿鲁西先生,万物皆有裂隙……”
阿尔伯特彬彬有礼,身穿黑色长风衣的他,里面套着紧致干净的马甲,举手投足间为阿鲁西展示着自己的良好教养。
“没关系……”阿鲁西回过身来,双手插在兜中,目光如鹰隼,“没人会在意我这种角色,也更加没有人会在意你是谁。”
今天天气还行,大白天没有灼热的日照,海风也不冷不热相当温润,确实是个交流的好时候。
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下站在高高的蓄水塔上进行“密谋”。
阿尔伯特明白了阿鲁西的意思,他微笑道:“事情的结果真如您所愿吗?看上去那几位先生的死亡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阿鲁西眉毛扬起,很淡定地回答:“所有惊天动地的谋划,都不是短期能够完成的,靠几个进步党人的性命,就想让这片土地陷入极端的混乱?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只需要撕开第一道口子,那就足够了,万物皆有裂隙。”
水塔下的泥路上走过了几辆托运车,两名车夫并驾齐驱,边走边闲聊着,完全没有意识到,站在他们头顶上面的那两个家伙在过去一个月内都干了些什么。
阿尔伯特托着手肘捏住下巴,偶然间提了一嘴某件事情:“您吩咐我安排的袭击失败了,那位叫做威尔·埃文斯的男人居然能够摆脱蝠翼魔跟狩魔者的联手暗杀,他身边那名执事应该是位先见者。”
“是的,我知道,正是因此,计划才有所改变,才会选择那些先生们作为撬动历史的踏板。”阿鲁西冷冰冰地瞪了下方那两名马车夫一眼,“这样更好,威尔·埃文斯接触了自由党,那么他就是位自由党人了,将来挑起两党纷争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可这没关系吗?”阿尔伯特轻笑一声,“他会不会成为隐患?”
“心存野心且不折手段者,弱点也非常的明显,毕竟……万物皆有裂隙。”
“万物皆有裂隙……”阿尔伯特在阿鲁西话音落下后,重复了最后一句。
这话仿佛两人间的暗号,又像是一种组织的暗语。
……
另一边,贝克街13号熏香公馆,维克托在下午太阳落山前回到了家中。
他发现威尔不见了,于是询问裴米斯,得到了对方早就被威尔给吩咐过的答案。
维克托没说什么,直接上了楼,随着两声开关门声,他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的住房整理外装。
裴米斯望着走廊看了会儿,深呼吸一下又吐了出来,然后接着就去干活儿了。
可她刚离开客厅,维克托的影子就出现在楼梯口上,冷冰冰地盯着裴米斯刚才站的位置。
她刚才那种明显松了口气的动作,被维克托给捕捉到了。
在回答威尔去向时,裴米斯肯定说了谎。
这件事情暂时无需点破,毕竟威尔名义上还是公馆的老爷,裴米斯肯定该听他的。
维克托假装自己被他们骗过去,闭口不谈,留着将来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