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依旧跪着,上身伏在地上,他听完白发少女的阐述,瞬间就联系上了所有的谋划。
“原来是这样……这场审判表面上是帝国的政治游戏,而实际上,是老师想要引出那背后的存在!”
白发少女伸出手来,在温德尔那布满皱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后者的眼前只看到深红的裙摆一晃而过,少女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这时,温德尔忽然担忧道:“可万一……那个藏在背后的存在放弃了嫌疑人,没有现身该怎么办?”
“只要我们藏得够深,让帝国政府挡在前面装腔作势,大概率会引出暗处的家伙,到时候……你的老师就能出手,收回属于他的东西。”白发少女端起那杯如血液般的酒水,优雅地品味着,“嗯~~!哪怕只是往刑场的方向投射过来一道细微的目光,以那位的能力,肯定能够察觉到的。”
温德尔听着眼前少女的述说,表情上的兴奋程度是越来越高涨。
“不可置信……太厉害了,过去我在跟老师研讨无形之术时,他就分析过先见者的原理和宗教神只的密辛,相信研习密传只是接近神灵的一种手段,但不是唯一的手段,没想到他真的成功了……以一个凡人的身份,直接登顶……”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活得够久,一定会明白,所有的方式,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白发少女翘着二郎腿,她那双套着洁白长袜的小腿,在温德尔面前晃悠。
望着这位清纯可人的豆蔻少女,温德尔的内心却不敢生出一丝的邪念:“我……我不懂。”
白发少女抿嘴品酒,然后说道:“你过去研究过无形之术,但没有成为先见者。”
“我跟老师一样,没有机会获得密传,而且我们都害怕致死性。”温德尔跪着垂下脑袋。
“那你们一定听说过,加速密传研习进度的‘模仿法’。”白发少女撩了下自己的发丝。
温德尔快速点头,回答道:“当然!那是一种扮演的方式,以密传上标注的身份来行住坐卧,可以加速理解里面的知识,也就是加速研习的进程,但……那会使人更快到达阈值,引发致死性!”
“作为一名普通人,你的理解已经到位了,非常不错!”白发少女拍了拍手,动作轻得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先见者所认知的模仿法,其实脱胎于一种非常古老的秘术,这种秘术算是传闻中成为神只的方式之一,你的老师所进行的暗月仪式,同样存有这种秘术的痕迹。”
话音截止,白发少女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接着道:“如彼所行,直至彼行似汝,以致他人无从分别汝及彼,是谓‘披甲’。这便是那种秘术的名字。”
温德尔听后,脑海中嗡鸣作响,反复琢磨着这个词的含义。
“简单来说,这里有一件衣服,先见者能穿,你也能穿,穿上它之后,你们一样光彩照人,并且能发挥出衣服的力量,导致外人分不清你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这就是披甲。”
这话显然没能让温德尔法官理解,他的眼神反映出了内心里的困惑。
“您的意思是,普通人也能拥有先见者的力量?”
白发少女没解释,而是接着自己的话阐述:“关键在于,能否保留住自我的特征,不会变成那件‘衣服’。”
“比如,你们俩穿上衣服后虽然外表一样,但只要开口说话,还是能让人分辨出来谁是谁,若是人格都被衣服的烙印所同化了,那就丧失了自己的独立性,有没有物质肉身都没有意义了……”
……
此时楼下隔间内,瑞秋姑妈并不清楚法官大人的私密交流,她只知道自己等了好久,没见有人过来管她,也不清楚温德尔愿不愿意同她见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挂钟上的指针间转过,瑞秋等不了了,她决定冒险一次。
她偷偷离开隔间,小心翼翼的在宅子里寻找温德尔法官的踪迹。
她躲避着那些仆人和执事们,好险不险的查看了餐厅、阳台还有厨房等地方,没有发现法官大人的踪迹。
于是她上了楼,在一间虚掩着的房间外,听到了法官的声音。
也不知为什么,温德尔似乎特意支走了这层楼的所有仆从,不让他们打搅到自己与贵宾的会面。
但因为有位不老实的拜访者,温德尔又没有关好会客室的门,导致他目前与白发少女的交流完全被瑞秋姑妈给听在了耳里。
老妇人小心翼翼地挪到门缝处,望向了里面。
她看到前几日在法庭里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大法官,此时竟跪倒匍匐在地,对着一名豆蔻之年的少女顶礼膜拜!
她看向那名少女,被对方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容貌与气质所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