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一次占卜,将约瑟夫给推入了一个疯狂的深渊。
“他疯了……”
达利安捏着香烟的手又开始抖了起来。
“他在使用水晶球对那名保姆进行占卜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大叫一声,然后……然后他的双眼直接爆开了,红白一片……满脸都是血……”
维克托一口烟憋在喉咙里,脑海中想象着那个惊悚的画面。
“后来约瑟夫先生的侄子就冲了进来,把我们夫妻俩赶出了帐篷。”
达利安回忆那段可怕的经历,语气里满是惊恐。
他接着道:“后来我就听到……帐篷里约瑟夫先生在止不住地叫喊,不停的挣扎着,像在经历着巨大的痛苦,比我妻子精神崩溃时还要可怕。”
“我看到他的侄子被推了出来,在地上摔了好几个跟头,差点被摔死,最后是马戏团里好几名壮硕的年轻人冲了进去,才将约瑟夫先生给制服。”
“在那之后,我就不清楚约瑟夫先生的状况了,直到马戏团歇业,过了段时间,我突然收到了约瑟夫先生的死讯……”
达利安脸部扭曲地哭了起来,他抹了一把鼻涕,说:“这……这就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没有找他占卜……”
“你是白痴么?”维克托严肃地打断对方的自责,“你有拿刀子捅他吗?还是你把他眼珠子给扣爆的?别把什么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卑微的只是出生,而不是作为一个人尊严与清白!”
叹了口气,维克托转身看向桥那边的熙熙攘攘。
“你这么自责,恐怕连约瑟夫的葬礼都不敢去吊唁吧!”
达利安抬起头来,回忆了一番,疑惑地说道:“是……是的,但我良心不安,事后本来想趁着人少时,偷偷溜去约瑟夫先生的墓前吊唁,可当我打听到他的下葬地址时,却偶然问到,原来约瑟夫先生的葬礼没有邀请任何人参与,全都是他的侄子一手操办的。”
维克托心中一动,忽而转过脸来,狐疑的发出了一声“哦”?
至于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短了,达利安的妻子在日益严重的精神压力下先他而去,而达利安也无法继续面对那个多出来的孩子,最终将他送去了福利院。
“那个孩子现在还好吗?”维克托想着,要不要抽个空去观察一下。
“他夭折了……”达利安的回答却令维克托愣在原地。
这时,负责审问伐木工的警员开始大声朝上司汇报,他的声音打乱了维克托与达利安的对话。
但没有关系,维克托已经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没再继续询问,把时间留给了这位家破人亡的父亲。
临走前,他最后送给对方一句话:“我知道……如我这般站在痛苦之外还要规劝别人,其实是很不要脸的行为,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在苦难的岁月中,获赠清醒与冷静。”
……
随着他的话语,天明晴朗,晨钟从雷克顿市区里接连响彻,新的一天也是人们新生活的开始。
虔诚的璀光之境信徒,走入不远外城郊的教堂举行弥撒,工厂陆续运转,为这个工业城市供给各种刚需的制造品。
贝克街13号外,熏香公馆的花园香气已经漫出了大门,整条路上都尽是芬芳。
戴着猎鹿帽的私家侦探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这片豪宅。
“嗯……就是这儿了,我们的红发先生会躲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