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挑眉,转头看向灯光之外的左手边。
她刚才一直站在中间灯光最亮的地方,而直播镜头和媒体摄影机所在的地方黑很多,她倒是真没发现时宴什么时候来的。
“过来。”
宋景想到时家厨师做的大餐,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再想想卡里一块三的余额,挂断通话,非常遵从本心的走了过去。
时宴也起身走过来。
身量修长挺拔的男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的他肩宽腿长,再加上妖孽的容貌,瞬间就吸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文物修复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场中央,注意到时宴进来了的人很少。
此时突然看到他,不少人都惊了。
戚老看见宋景走向时宴也惊了。其他人可能不认识时宴,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戚老清楚的很。
斋尾竟然跟时家这位太子爷认识?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挺熟悉。
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时宴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只看着宋景,“先吃饭,还是先睡觉?”
“吃饭。”宋景捻了捻指尖的石膏灰。
时宴从兜里摸出一块绢帕,垂眸十分自然的拉过她的手给她擦手指上的石膏灰,吩咐旁边的属下,“让管家通知厨师,可以准备饭菜了。”
“是,爷。”丁甲马上去旁边打电话。
宋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时宴用白色的绢帕一根一根的擦拭干净,眸光微微的动了动。
时宴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被修剪的圆润干净,一看就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偏偏触摸的时候又会发现他的指缝间都带着薄茧,要么是捏刀捏出来的,要么就是握枪握出来的,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宋景的目光略跟着微偏移,看到了时宴戴在手腕上的手绳。
黑色的绳子倒是把他的手腕衬托的更白了,也不知道他手腕这么白,抓一下是不是就会红。
宋景正不着边际的想着,时宴忽然开口了,“你知道一个正常人不眠不休的熬七天七夜会怎么样吗?”
“我是医生。”语气挺冷,还带着狂。言下之意,不眠不休的熬七天七夜很大可能猝死这种情况,她比谁都清楚。
但她又不是正常人。她曾经一个人穿过雨林,不仅半个月没睡觉,而且还食物匮乏,面对追杀,不也一样活到了现在。
宋景真没觉得熬七天七夜修复个文物有什么。
时宴缓缓吐出口气,松开她的手,把擦过的帕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面色凝结了一层霜寒,“你说的对,你是医生,你比谁都清楚。之所以明知道后果还无所谓,不过只是因为你没有在乎的人而已。所以别人是不是担心你的死活,你也并不在意。”
宋景皱眉盯着他,“你生什么气?”
“我生什么气你不知道?”时宴笑了,笑意没到眼底,他差点没忍住上去宰了那几个y国人,现在小姑娘反过来问他生什么气。
他生什么气?气她不爱惜自己,气她明知道可能猝死还要下赌约熬七天七夜修复好盘龙雕刻?
不,他知道她既然做就有把握。他不气这个。
他气的不过是小姑娘到现在也压根没把他放眼里而已。
时宴忽然觉得挺好笑,追个人追的跟毛头小子似的,还学会矫揉造作胡思乱想了。
“走了,先带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