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是错觉,是真的!”
两人就这样争执着,虽然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徒弟,但作为师父的根本就没有正常的威严,作为徒弟的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恭敬。
苏夏在两人身旁,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伊墨坚持己见,说道:“还有个办法,刚才我清醒之前,在一个潜意识世界里,见到了经常来门口卖报纸的那个小男孩,我跟他聊了几句,知道了他潜意识深处的想法……等下次再见到那个小男孩,只要问一问他,你就知道我说的到底对不对了!”
“好好,听你的!”
伊义耸了耸肩,不再争辩,就当是让着徒弟了。
伊墨嘴角一撇,自然知道伊义还没信,她立即看向苏夏,问道:“苏大师,你说句话呀,你这种天才人物,肯定有自己的判断吧?”
“略有看法。”苏夏微笑回应。
“咦?还真有啊?”伊墨美眸一闪,眨了眨眼睛,“苏大师,你懂什么是潜意识世界吗?”
“略懂。”苏夏点头。
“苏大师你说说,我和那个老家伙,到底谁是对的?”伊墨好奇地问道。
“对与错,其实没那么重要。”
苏夏面带微笑,先给了个结论。
“好嘛,苏大师,你的精神境界太高了,我这种凡人比不上。”伊墨笑盈盈地说。
“伊墨小姐,关于你进入别人潜意识世界这种事,确实不无可能。”苏夏缓慢地说。
“哦?苏大师快说。”
“个人潜意识都是独立的,存在于每一个个体的内心深处。”苏夏有条不紊地解释,“但,某些研究学者认为,存在一个‘集体潜意识’,这种一种先天的、普遍的深层心理,是构建人格最底层的潜意识部分,而这一部分,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是相通的。”
“苏大师,你现在有点神棍的感觉了。”
“我只是在阐述一些看法。”
苏夏看向伊墨,微微一笑。
这些零零碎碎的小知识,是苏夏以前闲着没事,在学校图书馆里看着玩的。
平日里,这些知识没什么用。
但,偶尔与朋友聚会,需要吹牛的时候,这类零散的知识就派上用场了。
“有的心理学家认为,集体潜意识是从先祖时代遗传而来的,几乎是永恒不变的,而个体生物很难意识到,它是人类在一次次进化中的集体经验与感悟的精神沉淀物。”苏夏继续说道。
“苏大师,那我真有可能进入别人的潜意识?”伊墨的俏脸上满是好奇。
“有可能,少数学者认为,集体潜意识将所有人连接到一起,是一切潜意识的底层,因此有可能通过这个底层进入别人的潜意识。”苏夏解释道。
“以前有这种案例吗?”伊墨又问。
“我不知道。”
苏夏摇了摇头,这就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但他举了另一个相关的例子:“佛教有些高僧,开悟之后,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因此有乱回转世的说法,但……部分学者认为,所谓的前世,可能只是一部分先祖遗传的集体潜意识碎片。”
“这么神奇……”
伊墨眨着大眼睛,美眸里流光溢彩,听得有些入迷。
一旁的伊义也听得一脸惊奇。
这种说法,就连他都是第一次听说,以前从未听人说起过。
这个世界与地球那边不一样,这边更注重外在身体的力量,比如各种强化药剂、机械义肢等,对于精神世界的探索则极为有限。
“这样说来,樊炉的天赋能力,岂不是有问题?”伊义忽然想到这一点。
“对,没错。”苏夏微微点头。
伊墨正是在樊炉的天赋能力的影响下,进入了那些怪异无端的潜意识世界。
这就相当于,樊炉帮伊墨打开了一条看不见的通道。
这样一想,以前那些在樊炉的天赋中变得痴呆的人,多半并不是真的痴呆了,只是被困在了潜意识世界里,找不到回归现实的道路。
如果再往深处思考,精神病院里那些疯子,会不会也只是意识被困在某个地方的正常人?
“我们低估了樊炉的能力。”苏夏若有所思,“或许,就连樊炉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天赋能力的真实力量,只是把他的能力当做‘精神冲击’这类的力量来使用。”
当然,樊炉已经死了。
现在的一切看法与认知,都是基于猜测的。
“苏大师,你很了解樊炉嘛!”伊墨美眸一转,看似随意地说。
“嗯,他以前来过我的药剂店,并且对我有过威胁。”苏夏简单地答道。
“那家伙应该是死了吧?苏大师你觉得呢?”
“不清楚,我对你们酒馆内部的事不太了解。”
“哦……”
聊了一会,北风故事会所在的房间就要到了。
房门依旧是打开的。
甚至,有好几个北风故事会的成员就在门边,包括袁骅和杨良这两个家伙。
他们似乎在等待苏夏,只等苏夏带着失败从走廊深处回来,他们就可以一抒心底的不痛快,把想骂的话都骂出来,要骂得苏夏从此再没有脸抬头做人。
“哼!那个该死的药剂师不过是在哄骗伊老大!”
“要是阿墨出了什么问题,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我早就说了,那混账不安好心!当初在老爹大师出事的时候,咱们就应该找机会行动,干掉那个混账!”
苏夏三人尚未走近,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喝骂声。
当他们拐了个弯,进入那条走廊后,骂声更为清晰了,几乎全都是针对苏夏的。
一听到这些声音,伊墨的俏脸就绷起来了,气鼓鼓地走过去,双手叉腰,反骂道:“你们这些家伙还有没有脑子?就因为你们这些蠢货,本姑娘今天差点就醒不来了!”
她的声音一响起,整个走廊瞬间就安静了。
不远处的房门口,袁骅和杨良等人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伊墨。
伊墨那中气十足的和骂声,矫健有力的双腿,无不在说明一件事——她清醒了!
“阿……阿墨?”袁骅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
“真是阿墨?”杨良用力搓了搓眼睛,差点把眼皮搓下来,再仔细看去,确定自己看得没错。
那不是伊墨,还能是谁?
这样说来,他们之前一直在阻拦的该死的混账药剂师,竟然真有本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