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黄冷漠地看着他:“不用钱?不用钱还用什么衡量?”
“真挚的感情比金钱更宝贵。”李远途笑容依旧。
“放屁!”
“……”
李远途捏着茶杯的胖手不自觉用力了些,差点把杯子捏碎。
正常人可以交流,并且可以讲道理。
但,这种油盐不进的老家伙……
如果在外面,李远途会直接找上零点酒馆,花一笔钱请酒馆杀手将这老家伙做掉。
可惜,今天他受人所托,不能动用这种极端方法,只能慢慢熬。
这时候,第四个人也跟着丁海上来了,是本地一个小银行的行长。
“请坐。”
管家为他端来椅子,泡好茶水,客气地请他坐下。
接下来,又是一轮交流。
他们四个跟丁家这群亲戚轮流交谈,说了很多方面的事,甚至表示以后会将楚风慢慢培养成他们各自企业的核心管理层。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亲戚松口了。
比如丁小文的舅舅,他一直为工厂实习的事感到自责,觉得自己毁了丁小文一生。
如今,以他的聪明,他自然能看得出,这四人是专门被人请来当说客的。
这就表示,楚风有了个不错的靠山。
在海马城,能同时请动这这四位的人可不多。
舅舅的脑海中闪过几个名字,无论是哪一个,只要能结交好,都对他们丁家有好处。
可惜,有几个老人始终不松口。
“不行,我不同意!”
丁黄坚决反对,他已经认定的事,不论对错都不能改!
在他看来,随便在这富人区找一个年轻人,都比那楚风好上十倍百倍。
就算不能把孙女嫁给丁灿,也得嫁个家世相等的人。
当然,丁灿依旧是他心里的最优选择。
看他如此坚决,丁海和丁琴都犯了难。
“爸,小文喜欢什么人,是她自己的事,现在又不是我们那个年代。”
“你是说我老顽固了吗?”
“不是,不是的,爸你消消气……”
“消什么气?”丁黄瞪着眼睛,“你们非要同意是吧?行,这家里有我没他,要是那小子敢来,我立刻走!”
“……”
听到这经典话术,丁海与丁琴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写满了无奈。
人家还没上门呢,家里就闹成这样了。
真要是上了门,那不得闹得鸡犬不宁?一旦闹开了,让整个珊瑚城都看笑话。
此时,远处,正在窃听的丁灿脸色不太好看了。
他用力拍了拍围栏,说:“妈的,都四个人了,那老家伙怎么还不满意?”
“老大,人确实够了,但楚风毕竟跟李会长他们没有直接血缘关系。”旁边的人出声解释,“没有血缘,就代表楚风依旧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无法从那几人那里得到直接财产。”
“嗯,再看看吧……”
丁灿看了眼时间,才刚到十一点,时间还早。
楚风与苏夏尚未抵达城区,就算到了也得在城里逛逛,多买些东西上门。
只是一瓶酒和几本书,未免显得单薄了,还得买些寻常的东西凑一凑。
接下来几分钟里,陆陆续续又有几人来到了丁家,全都是在海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的上门,给丁家的亲戚们带去了更多压力。
可无论如何,那几个老人始终不肯松口。
到最后,丁灿都有些恼怒了,开口说:“妈的,食古不化的老梆子!兄弟们跟我上,老子亲自去跟他理论!”
见状,旁边的铁子急忙拦住他:“老大,今天是提亲的,不是去打架的。”
“没事,多带几个人,人多好理论!”
丁灿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接一捧冷水洗了洗脸,让头脑清醒些。
今天既然答应了苏夏,就必须把事情做成。
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成,苏夏肯定会对他失望的。
就这样,他带着十多个能打的手下,气势汹汹地前往丁海家,没几分钟就走到了他家别墅下。
“叮咚——”
丁灿按下门铃,又觉得不够,用力拍了拍别墅大门。
管家匆匆忙忙跑过来,刚看到丁灿,眼皮就跳了跳,急忙为他开门:“丁先生请进。”
他心中有些不安,这个混世魔王来他们家干什么?
“丁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叫我家老爷。”管家低声说道。
“不必了!”
丁灿伸手阻拦,气势逼人:“我今天是来讲道理的,我知道他在二楼,兄弟们跟我一起上去喝茶!”
“好!”
他身后的十多人齐齐回应,整齐有力,雄浑的声音在一楼大厅里来回震荡。
二楼的人们反应不及,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出了什么事?”
众人对视一眼。
还不等他们下楼查看,丁灿就带着十多号兄弟上楼了。
十多人直接堵住了楼梯,管家在后面叫苦不迭,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们后面。
“丁灿……”
“丁先生?”
看到这个年轻人,坐着的众人纷纷起身,就连那几个顽固的老人都起来了。
这位可是海马城的二大王,在座没人敢惹的。
李远途和孙老板等人相视,都苦笑一声,知道这件事没办好,让丁灿亲自动手了。
“丁先生这边坐。”作为家主的丁海亲自待客,为丁灿泡好茶水。
而此时,那几个老人相互看了看,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在这个关键时刻,丁灿居然来他们家了。
一定要留住丁灿。
只要留住他,等会楚风那穷小子上门提亲的时候,就会深刻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到时候,他们再苦口婆心地劝一劝丁小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定能让丁小文离开楚风。
丁黄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对丁灿说:“都长得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你跟我家小文一样,都长成大人了。”
“嗯,丁小文是吧?我知道她。”丁灿漠然回答。
闻言,另外几个老人都心里一喜。
海马城的年轻女孩不少,能让丁灿记住的可没几个。
但,丁灿随后说的话,直接浇灭了他们心里的喜悦:“丁小文和楚风的事,我也知道。”
“这……”
丁黄神色一怔,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试探着说:“那个楚风是逃难来的下等人,花言巧语,油嘴滑舌……”
“闭嘴!”
丁灿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怒喝:“海马城谁不是逃难来的?过几天好日子就忘了吗?你一口一个下等人是什么意思?”
他豁地起身,怒目而视,分明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气势却强得吓人。
丁黄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却还是被骇得退了半步。
他只觉得口角干燥,尽力辩解:“我……我的意思是……”
“闭嘴,你个老壁灯!”
丁灿怒火中烧,毫不留情:“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