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驾车?”
苏夏藏在暗中,紧紧盯着那些离开城市的佣兵。
这是危险行为,不可取。
一路上,珊瑚城的巡逻士兵将这些佣兵多次拦了下来,但佣兵们只需出示吴中桂给他们的证明就会被放行。
幸好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街上都没什么人。
二十多辆越野车像是一群机械猛兽,在空旷的夜晚大街上咆哮,引擎轰鸣,也不知道吵醒了多少沿街的住户。
吴庸开车最前方的一辆车,浑身酒气浓郁,大笑道:“哈哈,舒坦,这城市里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
“等以后钱赚够了,哥几个都来城里当个富家翁,你们说如何?”
“吴哥说得对,赚钱就是为了享受的!”
狂妄的个性决定了这些佣兵肆意的行为。
在战争刚开始时,吴庸还只是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杀人犯。
后来监狱在战火中破损,狱警纷纷逃走,他就纠结了一群犯人,成立了一个打家劫舍的组织,抢过空无一人的珠宝店,也劫过逃难的平民,渐渐发展成现在的佣兵团队。
其余佣兵的发家经历也跟他差不多。
每一支佣兵组织的崛起之路,都是用鲜血与尸体铺成的。
有些组织看上去已经改邪归正了,现在只是帮部分富商守卫荒野上的矿场,但只要给的钱足够多,他们照样会再次出手,不管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在金钱面前,没有好坏之分。
吴庸从副座上取过一瓶烈酒,猛地灌了一口,笑道:“那吴中桂是不是说过,每一个反抗军的脑袋都会额外算钱?”
“对啊,吴哥你是什么想法?”另一辆车上的一个佣兵问道。
“你们都跟我想得一样吧?”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啊!”
“……”
不需要太多交流,这些佣兵就已经统一想法了。
既然每颗人头都会算钱,那自然要想办法多弄点人头去。
反抗组织的人头,与平民的人头,又有什么区别呢?
哦,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平民的人头更好割。
这个任务的时间很长,赏金丰厚,只要慢慢来,有的是办法弄钱。
吴庸笑道:“那吴中桂也是烂人一个,听闻他以前也是反抗军的一员,后来出卖组织,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没错,方才他带我们去的那会所的经理是他熟人。”另一个佣兵也说,“所以他才会让我们随便吃喝,那钱可都是记在公账上的,花得越多,他就赚的抽成就越多。”
“到时候只需跟他说说,赚的钱分他点就行了!”
佣兵们都明白,大家都有赚的,这样才能长期发展。
只要做得合理,或许可以把“猎杀反抗军”做成一门长期生意,做个几年,口袋就充盈了……
他们有说有笑,横冲直闯,速度极快,一路上连红绿灯都没管,冲出了城区范围,进入漆黑的郊区。
厚重的轮胎飞速碾过破烂路面,道路两侧荒草起伏,虫鸣声连成一片。
到了郊区,速度就更快了。
这些家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认为已经死透了的面具怪客,此刻就在他们上方,静静注视他们驶向荒野。
对于他们而言,这趟旅途相当顺利。
“芜湖……”
他们打开车窗,对着茫茫夜幕大吼大叫,像是一群没进化完全的猿人,
狂风在车厢内外肆意,就连风中都带着浓郁的酒气。
为避免打草惊蛇,苏夏暂时没对他们动手。
他一直跟着这些家伙,从郊区进入荒野。
时间慢慢来到凌晨四点多。
经过这一路狂飙,吴庸等人的目的地已近了。
由于飞得很高,苏夏已经可以看见,在远方的黑暗大地上,有一片灯火微亮的区域。
“佣兵小镇。”
那里是大量佣兵的临时聚集地与驻扎区域。
苏夏加快速度,赶在吴庸等人之前抵达了这座小镇。
在小镇的入口牌匾上,挂着一长串干瘪的人头。
风一吹,那些人头上的头发仿佛枯草一样四散晃动,
小镇内的房子都是钢铁构架,锈迹斑斑,像是用旧时代的破铜烂铁上拆卸的机械零件搭建的,发条与齿轮是随处可见的装饰品,断裂的金属管道则成了道路两侧的座椅,满目疮痍,尽是破败与荒凉。
“嘎吱……嘎吱……”
一块块粗糙且原始的锈迹牌匾挂在道路两侧的店铺外,在粗粝的风中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