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星少见得一呆。
她才暗道女举子是老虎嘴上摸须,结果自己窥视就被撞个正着。
刘辰星心下无言凝噎,面上却反应极快地一装,只将那少年郎君当作一普通举子,自己也并未贪图美其色窥视,然后向对方微微一颔首,一副偶然目光不期而遇之态,便收回眸光,对薛圆道:“我们去排队,等候检查入场吧。”
薛圆无甚不可,以为刘辰星是一心科举,无心其他,她也知轻重,知道刘辰星对科举有多看重,便可惜地歇下口中好一番好奇两骑来人的话,与刘辰星一起排队。
各自胞妹都收回好奇之心,待以备考,一旁的两位兄长自不好再驻足继续旁观,也像男举子队伍走过去。
一时间,刘辰星一行四人所立之处,瞬间空空如也。
见之,少年郎君威仪甚重的眸中,掠过一抹极轻浅的讶然,却不及人察觉,已了然无痕,不过倒也无心思再瞥向大胆女举子,他只兀自翻身下马。
虬髯客亦追随下马。
这时,考试院内匆匆迎出三人,皆身着官服,且一深绯一浅绯又一深绿。
深绯,乃四品官服颜色。
浅绯,五品。
深绿,六品。
贝州属中州,刺史为最高行政长官,官位即四品,正是深绯官服。
在场都是应试举子,旨意科举入仕,无不识得各品阶官服。
本因两骑上之人,皆气势惊人,一看即非寻常人士,在场绝大多数举子都惊讶来人,一时忘记言语,此时见刺史及城官员匆忙而来,当场更是一片安静,连感慨郎君俊美的大胆女举子也无声了。
只见以刺史为首的三位官员,匆匆出考试院,竟是迎少年郎君入内,虬髯客随侍一旁。
众举子惊心之下,更不敢言语,只待少年郎君及如随从般护卫左右的虬髯客,未经搜身检查,一径入内,才敢小声议论起来:
“那人不知何等来头?竟然让刺史亲自率官员迎接!还行礼了!”
“这还有问!?必然有爵位在身!”
“有爵位,那就不是崔相族孙,崔六郎了!”
“唉!看来今年出头的机会渺茫了!这人从未见过,多半是突然加入州试,何以言公”
一句“公平”尚未道出,正监督众举子被搜身检查的小吏应是被嘱咐过的,就立在考试院大门的石阶上,冷脸喝道:“乱议者,取消应试资格!”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权贵社会,莫过于此。
所有规矩政令,在特权阶层面前形同虚设。
刘辰星心中认识深刻,她不再好奇虬髯客到底是谁,与少年郎君可是主仆关系,只知解试名额多半有又要少一两个。
心中一塞,彻底无心其他,只认真应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