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老两口都舍不得这十贯钱,正拉着刘万里在院子里殷切嘱咐,两人的手更一遍遍来回抚摸背篓里的绢。
见自家院子突然闯进这样一拨人,还有昨日刘万里危言耸听的话,老两口着实吓了一跳。
刘老丈更甚至比刘阿婆反应还大,吓得把一匹绢从背篓里打翻在地,色厉内荏道:“你……们做什么?”
刘万里早让老两口念叨得不耐烦,毕竟还背了好几十斤重的背篓,可一见闯进来的几人,他脸色瞬间一变,连被刘老丈弄翻在地上的绢也没管,悄悄转身,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飞快往大房屋子里躲。
刘辰星眼尖,立马瞅见刘万里的异常。
她心中一动,脑子更飞快的转动,意识到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分家的最后一把火似乎有了,赶紧嗓子一扯,大声道:“你们不要伤人,钱已经筹好了,就在我大伯那!”
刘老丈一听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对对对!十贯钱,我们已经筹好了,就在我大儿子这里,大郎”
说着,就忙转头叫刘万里,却发现人早不再身边。
刘老丈忙喊道:“大郎,你去哪?赶紧把钱给他们。”
刘万里正以袖遮面,才偷偷溜到东厢房阶梯下,眼看就要顺利摸回房藏起,不妨被刘老丈指名道姓的喊住,他脚步一僵,懊悔怎么偷溜时没把背篓放下,这可如何是好?
“阿耶,儿子头疾犯了,疼死我了哟,我要先回房抹点药膏。”刘万里心里素质还是不错,而且反应很快,立马就找了由头,捏着嗓子回道。
但是头疼?
药膏?
她可不知道大伯有头疼之疾,整个刘家更不可能有药膏这种精贵物什。
现在心中的怀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刘辰星眼见大伯一脚都踏上廊檐下了,她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又赶紧叫道:“大伯,你声音怎么变了?还有你都头疼了,怎么不把背篓放下?阿兄,我们般大伯把背篓拿下来吧!”
刘青山警告地看了自家阿妹一眼,口中却大声答应道:“背篓太重,阿妹你人小,搬不动!阿兄一个人去帮大伯就好。”
好吧,谁去揭穿大伯都一样。
刘辰星也不争,就站在原地,任自家阿兄过去。
刘万里被刘辰星这一嗓门喊得更不好走了,他能感到来人的注意都被引到了自己身上,心里不由把兄妹俩骂了又骂,又眼见刘青山这个小犊子就要来取背篓,他生恐露了真面目,忙不迭阻止道:“青山,大伯自己取,你拿去给你阿翁就是。”
说时,刘万里赶紧背过身,小心翼翼地把背篓取下。
刘青山早已猜到个中猫腻,哪会让刘万里轻易蒙混过去?
不等刘万里把背篓取下,他状似一个趔趄,往前一扑就撞了过去。
刘万里正在取背篓,一个不妨,一直遮着的脸就露了出来。
见刘青山见已把刘万里暴露出来,他也不多留,随之抬起背篓退到一边。
来人中的一个,本就觉得刘万里声音和背影都很眼熟,和欠了赌债的“刘百里”极像,可昨日刘百里分明被手下人打了个半残,哪像眼前这人没一点事,便纳罕着没开腔,但这一见刘万里的脸,他顿时瞪大眼睛,叫道:“刘百里,你怎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