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即使刘万里一个子也没往家里挣过,还惹出俏寡妇这等不光彩的事,可家里一旦有事,首先询问的还是他这个读书人。
刘万里见自己一番话,先将大家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更是指望他来想办法,心里不由得意,面上却还是唉声叹气,道:“阿耶,我也希望如此,可赌坊的人都说了,三日内不还,他们就要找上门。”
“那怎么办?十贯钱哟,我们一时间哪凑的出来!”刘阿婆知道自家的家底,一下跌坐在地上哭了。
刘万里看了自家老娘一眼。
心道,老娘果然偏疼老三。
看阿耶的意思,明显是不打算出钱了,可阿娘还想着筹钱。
若这事换成老二,阿娘肯定和阿耶一个态度。
幸好,这事摊在了老三身上。
刘万里又有些得意了,便不假思索地继续恐吓道:“凑不出来也要凑,到时他们找上门,可不单是老三一个人的事了,只怕我们大家都要跟着遭殃。”
“这可不行!”
王氏想到刘百里被打得半残的模样,又一念及二房昨日闹着要分家,她就忙撇清关系道:“阿翁,赶紧把三房分出去,不能让他们连累了大家!”
刘辰星也好奇了。
以往有她阿耶顶着,不公平的事也就轮不到三叔。
如今事情直接落到三叔头上,刘家老两口又会怎么选择呢?
却不等老两口表态,刘万里出乎意料地喝斥道:“王氏,住口!”
“三弟妹说的不错,这么多年来多亏父母兄弟供养,我才得以继续读书。如今三弟遭逢祸事,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什么?
大伯在说什么?
刘辰星听得瞠目结舌,有点反应不过来。
王氏身为枕边人,就更直接了,道:“夫君,你说什么!?”
刘万里似没察觉众人的异样,依旧一派重情重义的样子,道:“阿耶,我一时糊涂受那寡妇蒙骗,已经让二弟为此蒙受那等污名,我对不起二弟了,不能再让三弟寒心。所以,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为三弟筹出这十贯钱!”
刘百里为人精明,本也奇怪刘万里竟未袖手旁观,但听刘万里振振有词地要为他筹钱,虽心里依旧奇怪,不过到底受今日遭逢大难的影响,人更为冲动也易受影响,不觉感动了:“阿兄……”
刘万里罢手,道:“你我兄弟,无需客套。”
为了一个人拖垮全家,刘老丈还是有些迟疑。
刘阿婆最了解刘老丈,一从地上站起来,就急哄哄地道:“老大都愿意了,你还犹豫什么!?大不了将我阿婆的棺材本也拿出来!”
就知道自家老娘舍不得老三遭罪,刘万里随之附和道:“兄弟遭逢祸事,我身为兄长却袖手旁观,这等德行有亏之事,叫我以后如何出仕为官?”
原来还是考虑到自己,这才像大伯。
刘辰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暂压下心里的奇怪。
刘老丈最在乎的就是大儿子读书做官,一听终是点头,道:“老三这些年倒卖消息,应该也存了不少私房,如今我也不追究了,你们先想办法筹,剩下的我再看着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