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星纳罕。
王氏已经打红了眼,嘴里什么话都跟着骂了出来,“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偷我的陪嫁镯子!”说着越发气氛,“啪啪”几个耳光狠狠煽在俏寡妇脸上,就不管不顾地从俏寡妇手上拔镯子。
俏寡妇还不知死活的辩驳道:“不是儿偷得,这是刘二郎送儿啊!”
这话无疑火上浇油,才说出口,王氏就又一巴掌响亮的甩去,骑在俏寡妇的身上,怒不可遏道:“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勾引夫君!看我不抓烂你那张脸,看你还怎么去勾引男人!”
女人狠起来是真狠。
有时候也奇怪,女人对女人下起手来,更是毫不留情。
王氏看着俏寡妇那张白嫩的脸,这时忽然就聪明了,专朝刚才抓的那几条红痕下手,是铁了心想让俏寡妇破相。
俏寡妇也不蠢,立时察觉王氏的动机,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她可是靠这张脸吃饭!
“你再敢抓我的脸!我就去县衙告状!”讨生活的脸都要毁了,她还顾忌什么,倒也急中生智,大声威胁道:“我就告你男人骗财骗色,这辈子别说科举,就是堂堂正正做人也别想!”
王氏说到底也就是一个乡野村妇罢了,听到说要告官,本能畏惧,下意识就不敢动手了。
刘老丈恨俏寡妇上门闹,王氏上去撕打,他自不会去帮。
刘阿婆这回就要好很多了,在她阿婆看来,勾搭有妇之夫就是不要脸的,活该被打!抓破脸了更好!
可这一听俏寡妇的威胁,刘家老俩口就都吓住了。
大儿子可是他们的希望,若不能科考,还要吃牢饭,他们这么多年的投入怎办?
刘老丈最先反应过来,呵斥道:“老大家的,还不快起来,这样像什么样!你阿耶可是堂堂举人。”
王氏怕赔了男人的前途,更怕连自己也惹上官司,当下就停了手,可是心里却气愤难当,一把抓起俏寡妇的左手,将她的陪嫁镯子给夺了回来,又一口唾液“呸”地吐到俏寡妇脸上,才犹自不甘地退到一旁。
刘辰星眼尖,看得分明,那就是王氏宝贝成命根子一样的陪嫁镯子。
这时的平民女子除了婚嫁,可以戴金银玉翠之类的首饰,平时几乎没有任何首饰装扮。
王父虽然重男轻女,但为了彰显自己举人身份的不同,还是给王氏陪嫁了一只银镯。
王氏将银镯宝贝的跟什么一样,平时根本舍不得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会戴一下。
而按王氏的性格,又怎会不炫耀一番?
所以,刘辰星便有幸见过王氏的陪嫁银镯。
但与其称之为银镯,不如说是一个银圈,连一缕雕花都没有,还又薄又细,顶天有五克就了不起了。
一两,约四十克。
一两银子一千文,五克银子就是一百二十五文。
再算上银匠的工艺费,王氏这只陪嫁银镯,绝对不超过一百五十文。
见识过现代的银饰随便买,曾经她便不觉得王氏这只银镯有多贵重。
不过经过卖石斛花时杜世友的科普,她算是知道现在的银子可矜贵了,普通人估计一辈子都难拥有一件银饰,王氏这样宝贝也是正常。
也好在有王氏的这只银镯,现在都不用再多对质了,就已经真相大白。
刘辰星据以力争道:“现在总算真相大白,形容的外貌和大伯一般,手上的银镯又是大伯母的,还有我们家就大伯读书科举。”
一口气将所有证据都综述了一遍,不让刘老丈有任何和稀泥的地方。
刘辰星才指着俏寡妇道:“所以和她有私情的是大伯,阿翁可不能再污蔑我阿耶了!不然我就去找里正阿翁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