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瞬息之间,山谷中杀气流转两回,那上下两次,皆是出于齐鹤岚对面的那削瘦老人,而看其两次散发出杀机,都没有太过认真,却能突破的了吴何道散在这山谷中漫山遍野的道行,却是不容小觑。
赵姓老人终究是不敌这位曾经的老剑神,只是缓缓坐下,眼神中虽然有些不愤,但却也不再动手,在外界,齐鹤岚可坐稳天下第一的位置,而若是在这座百里坡内,不夸张的说,便是天下前十齐聚一堂,恐怕也难以得过这位齐老剑神,而眼前这不知名老人虽然道行高深,在这里却也不敢触怒老剑神分毫,只能静静坐下。
远处,那年轻男子正牵着驴一步步朝着这处走来,眯眼老头神色轻松,而他却是有些疑惑,眯眼老头道行感受不到那两股杀意,而他一品境的道行却是分好不漏的感受到了那两道彻骨的杀意,杀气肆意纵横,瞧得他也有些心惊,只是快走几步,朝着前方茅屋草舍而去。
遥遥望去,两个老人对坐而言,他依稀看向那已然显出几分老态的齐老剑神,不知为何,眉宇中凄凉已然胜过了喜悦。
三百载光阴,闭关在这座百里坡内,齐鹤岚容貌不曾变化分毫,而自从他来了之后,仅仅五年,这位老剑神便仿佛是又老了十岁,一说是沾染了俗世尘埃,二说却是心中有欲有求,再也做不到曾今的无拘无束的逍遥心境,自显得年老,便如修行道家清静法门破功了一般。
秋风送爽,落叶也随之落下,依稀可见几番萧瑟景象,遥遥望去,那两人身后横着数十座草舍,天空中一片昏黄笼罩,这座百里坡和五年前没什么分别,也许是因为那对坐的老人额间彻底变作了白发,也许是因为这岁月流逝在其眼中留下了些不同印象,总而言之,这座让他几乎是重活了一世的百里坡,此刻却显不出当年的美景清静,只剩下一片凄凉昏黄。
他走上前去,牵着毛驴的手忽然垂下,身后的眯眼老头战战兢兢,四处张望,生怕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传说中百里坡里种的‘神仙药’,而白鼠则是更是小心,几乎是三五丈落一步,生怕踏坏了这片草地,唯独最前方的秦墨,则是没有丝毫注意这些草坪陆地,只是静静看向那远方老人,嘴唇动了动,过了许久,方才低声叫道:“齐老前辈。”
“在那儿做啥呀?快过来,快过来。”齐鹤岚嘴角浮现起一抹笑容,驼着背,靠在座椅之上,看起来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不过年纪很大,似乎动弹一下浑身上下的骨头便会散架掉一样,依旧是招着手,唤着秦墨。
眯眼老头和白鼠不敢再往前,因为他们依稀可以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剑气,这种恐惧来自于灵魂深处,不敢再冒进,只是退到远处遥遥观望。
他走到齐鹤岚身边,这位老剑神咳嗽了一声,抬头看向这个头已然高出自己许多的年轻人,不由得笑道:“两年时间,个头倒是窜了不少。”
年轻人笑了笑,挠了挠头看向老剑神,一时间千言万语仿佛都噎在嘴边,说不出来,但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转头一看,只见那对面端坐的老人正死死盯着他,伸手按去,原是一柄长枪。
齐鹤岚抬了抬眉毛,伸手轻轻拍了拍正悬挂在那年轻人腰间的长剑,笑着问道:“怎么,你的徒弟抵不过我这半个徒弟,小辈之间恩怨,你这个当师父也要插手?”
那对面的老人手按长枪,怒目横眉,看向齐鹤岚道:“齐鹤岚,这世间高手可不单单你一人,你莫要太过猖狂了,不然老夫今日便是身死也得给你点苦头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