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杏回过神来,摇摇头,“不好说,只能说都有可能。”
冯赶紧摆手,非常坚决的否定道:“绝对不会是我们的人,之前总部派出的人可从未踏足过这片地方,你们也看到了,那片冰湖就是我们来到这里最大的阻碍,星图未破解之前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后续的路线应该怎样走,总部不会冒险将这么多人塞到这里白白牺牲的,我们的每一位成员都非常宝贵。”
张海杏也道:“我之前没有进过这里的雪山,不过我哥进过几次,他知道找到康巴洛的捷径,但都是去找他们谈合作的事情,也没听他说过康巴洛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胖子端起锅子,让吴邪往炉子里面加点木炭,嘴上说着,“依胖爷我分析,八成就是康巴洛人动的手了,那群王八蛋偷偷跑到山上不知道要搞什么事情,结果叫人康巴洛的族人给发现了,两边儿又语言不通,一言不合可不就打起来了么。”
“要不就是康巴洛人提前在这里设了埋伏,将那些擅闯者全部杀死在这里,剥光了衣服,收缴武器,剩下的尸体就暴露在野外喂食了秃鹰。”
张海杏表示了赞同,“那些尸骨上确实有啄食过的痕迹,当然也有可能是齿痕。”
她对这个并不擅长,只能判断出白骨上的肉在风化之前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
“你是说,天葬?”冯开口道,“据我所了解的藏密宗丧葬习俗里,尸体被秃鹰吃光的话意味着死者已经脱离人间,飞升西天,这种丧葬仪式类似于佛教中的灵魂超度,是救赎,倘若秃鹰不吃尸体,则表示死者生时罪大恶极。”
“如果是康巴洛人杀死了这些入侵者,他们不会将尸体直接丢弃在这里,入侵家园的人都是罪不可恕的仇人,他们不会选择用天葬的方式来谅解仇人,而是会用非常残忍的酷刑对待这些尸体。”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凝重,他看出冯还有别的话要说,便顺势问道:“你的意思是?”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涅阿纳迦,一种由亡魂变成的雪怪。”冯沉声道。
吴邪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解,“你是想说,那些尸体是被雪原上的……涅阿纳迦,也就是所谓的精怪杀死的?”
冯刚要点头,胖子就嗤笑出声,“我说大粪同志,你要不要听听你自个儿在说什么,要编鬼故事,胖爷能给你瞎扯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人张海杏同志刚才都说了,那些尸骨上的致命伤都是刀伤和枪伤,就算这里有精怪,难不成它们还会无师自通打子弹?那么牛逼。”
冯的脸色涨红,不知是被热气熏得还是被胖子给气的,他辩解道:“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要说的是,涅阿纳迦的攻击手段并不是物理攻击,而是一种寄生,因为它们是灵魂变成的,所以可以钻进活人的身体里吃掉人的魂魄,吃掉人的肉体成为养料。”
“《至尊宗喀巴大师传》中有详细的记载,涅阿纳迦每一次都是大批量出现,不是一只,而是一群,由于是魂体的性质,它们惧怕阳光和盐,因此只会在夜晚出现。”
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煞有其事的样子,胖子不由的也狐疑起来,“那你倒是说说,那些尸体上的肉是被什么东西给啃光的,也是你说的这什么玩意儿?”
冯点点头,“是的,涅阿纳迦喜食新鲜的尸肉,书中还记载着,这种精怪没有固定的形状,并且会模仿猎物的样子,它们有实体,但又像水一样变化多变。”
吴邪仔细琢磨着冯的话,忽然想到什么,他心里悚然一惊!完蛋了!
按照冯的说法,涅阿纳迦会在夜晚出现,而他们此时此刻,很有可能正蹲在这种怪物觅食的老窝上!
张海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立即站起来往四周转了一圈,折回来询问冯,“书上有没有记载其他克制这种怪物的办法,除了阳光和盐巴。”
他们随身携带的盐本就不多,烤鱼的时候基本全用掉了,如果那种怪物大批量出现攻击他们,仅剩下的那点盐根本不够用。
冯思索了下,迟疑道:“我并不清楚火光对它们有没有用,但亮光总会让那些魑魅魍魉忌惮一点。”
眼看剩下的一点点日光即将消失在山峦后方,吴邪他们不敢再耽搁时间,立即行动起来,将背包里所有的木炭和燃料都翻出来,拆掉了一顶帐篷,然后在另一顶帐篷周围均匀放置了一圈木炭,赶在天彻底黑掉之前点燃。
胖子把炉子和锅挪到了帐篷里面,四人围着炉子快速解决完晚饭,将全身裹紧,身边准备了一撮盐,背朝着热乎乎的火炉,严阵以待。
周围温度本就高得仿佛立了夏一般,加上在这种基本密闭的空间里,风吹不进来,胖子热得汗水哗啦啦往下淌,眼睛都被糊住睁不开。
就这一晃神儿的功夫,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身旁好像坐了一个温腾腾的人,不对,他边上一直坐着人,左边是冯,右边是吴邪。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心里头总是一突一突的,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
胖子立即用余光往右边去看,看到右边的人确实是吴邪,怀里还抱着步枪,这才大松一口气,扭头想跟他说一句什么。
熟料就是这一转,他的脖子直接僵硬在原地。
他看到了吴邪的影子,但这个影子非常奇怪,它是朝着身后燃烧着的火炉的方向,定定的贴在地上。
吴邪一动不动,而那影子,却在慢慢缩短,一点点的,在往吴邪的后背上靠。
完犊子玩意儿,那鬼东西竟然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火苗对它半点屁用也没有。
为今之计只剩下最后一招了,看到吴邪斜着眼睛打眼色,胖子屏气凝息,缓缓伸手抓住地上的盐包。
凭着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在吴邪猛地低头俯身趴倒的瞬间将纸包扯破,里面的盐粉全部飞撒在吴邪的脖子上。
只听见一连串油锅进水滴般的滋啦灼炼声,那黑影嗖一下缩成一片钻进了他们脚边的缝隙中。
还不等两人松口气,耳边突然炸响了一连串的枪声。
开枪的人是张海杏,帐篷外的火光已经被黑影彻底覆住,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