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打开柜子,从里面抱出来一只密码锁的箱子,看着上面四位数的密码锁,他先试了“0912”,密码锁没反应。
想了想,他又把齿轮挨个拨转到“0503”这四个数字上。
啪嗒一声,锁扣顺利弹开,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就像木鱼的大多数散卡设置的密码都是吴邪的生日,只是将月期和日期调换一下位置。
以前吴邪觉得可能木鱼是担心他守着那个十天半个月不见进账的小铺子,不仅不赚钱,日子久了,水电费和日常开销以及王盟盟的工资都可能把他磨成个穷光蛋。
在王盟盟从钱包里抖出最后两枚硬币,掏出裤兜委婉的表达了空空如也的意思后,木鱼非常豪横的将一张卡拍在桌子上,成功收获了两双明亮如灯的星星眼。
那时候吃饱瘫成咸鱼的吴邪还曾幻想过,假如有一天吴山居真的开不下去了,他可以把屋子直接转手让给木鱼,反正跟在他手里的时候差别不大。
木鱼成了他的老板后,就可以多添一双筷子,光明正大的养着他这个小废饼了。
在吴邪的内心回忆与酸楚交织的时候,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隔壁屋子里,有两个人正面对面坐在矮桌前,静静的听着这间屋子里的动静。
方才黑影人从窗户翻出去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钻进了隔壁另一间屋子里。
“试验结果你觉得如何?确定是他的话,什么时候开始。”昏暗的油灯下,蓝袍藏人将一杯热腾腾的羊奶茶顺着桌面推到了他的那一边。
顿了顿,蓝袍藏人探究道:“你看起来很高兴。”
“是么。”张杌寻翘了翘嘴角,抬手摸了摸蒙着眼睛的草药布条,“再等等,给他几天消化的时间。”
——
三天后,吴邪终于看完了所有的记录,他的目光久久的凝视在德国人笔记上的那幅插图上。
青铜门——墨脱雪山深处的东西是青铜门!
他竭力抑制住手指的颤抖,将全部的思维集中在这上面思考。
墨脱这里为什么也会有青铜门?
他看得出来,这扇门同长白山的那扇门还是有区别的。
好奇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无比想知道青铜门的背后,所有人趋之若鹜的终极究竟是什么。
是不是因为当初木鱼受到莫名的影响,没有来得及进入长白山的青铜门,所以他才来到这里进入了另一扇青铜门。
吴邪还记得当初小哥混在阴兵借道队伍里,用鬼玺打开青铜门的时候,木鱼身上怎么也止不住的流血。
那么这一扇青铜门呢?对他会不会也有着同样的影响。
木鱼之所以躲着不敢见他,会不会就是因为这种影响?
脑子开始一阵一阵的眩晕,他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睛了,感觉到久违的困倦,他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眼皮重重垂下。
梦里一会儿是木鱼浑身是血的躺在青铜门前,一会儿又看到青铜门打开,里面居然全是坑坑洼洼的陨玉,他看到陈文锦正从一个孔洞里往外探出头来,脸上挂着阴森古怪的笑容,直勾勾的注视着他。
身上逐渐感觉到寒冷非常,他又回到了在长白山送别小哥的那时候,小哥将他打晕独自进入了山缝。
还梦见一群阴兵在小哥面前排着整齐的队伍走正步,其中领头的阴兵一转头,身躯突然开始膨胀,变成了胖子的脸,在朝他兴奋的大喊,“天真~来玩儿呀~”
他定睛一瞧,顿时骇然,胖子竟然在蛇蝎花的大嘴巴里,眼看就要被吃掉了!
后面的梦境简直混乱得分辨不清是人是鬼,吴邪感觉自己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是被人用绳子捆住动弹不得,浑身越来越冷,仿佛坠入了冰窖。
心里明知这些都是梦,都是假的,可不管怎么使劲,眼皮却仿佛被502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醒不过来。
就在他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冻死的时候,身上忽然感觉到一沉,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了。
一瞬间就好像有人将他从冰寒刺骨的水里捞了上来,窒息与冷冽霎时被冲散,吴邪终于睡得安稳了些。
寂静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随后房门被人从外面合上。
漫长的一觉被敲门声唤醒,吴邪睁开眼睛,耳朵像是被棉花堵住,他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但就是听不清,迟钝的眨了眨眼睛,仅用了两秒,大脑就迅速恢复了清明。
起身的时候搭在背上的大棉衣滑落下来,吴邪下意识伸手接住,立即意识到什么,看向周围。
原本横在房间里的丝线不知何时被收走了,他对此竟然毫无察觉。
摸了摸手里的棉衣,吴邪还是有点开心的,能想到悄无声息的进来给他披衣服,说明木鱼受到的影响可能没有如小哥那样严重,木鱼并没有被天授隐藏记忆,他还记得自己。
他随手将衣服披在身上,走到门边打开木门,正午刺目的阳光一下照进来。
吴邪稍微眯了眯眼,门外站着朗卡和陈雪寒。
看到吴邪面容虽然有些憔悴,但精神头还算不错,两人松了口气。
之前吴邪突然说要闭关几天,除了上茅房外完全是足不出户,废寝忘食到了极点,真担心哪天会给他自个儿饿死在屋里。
“差点以为你种在里面了,这寒冬腊月的,蘑菇可不好长。”陈雪寒揶揄完,把手里的饭盒塞给他。
吴邪笑了笑,接过饭盒,三人边吃边聊。
说着说着朗卡就提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近日这寺里似乎格外热闹,来了很多人。”
陈雪寒点了一根烟叼上,点点头,“不稀奇,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都会来一批礼佛听讲的外地人。”
朗卡皱了皱眉,道:“那些人看上去是一个团体,有七八个人,吴老板闭关的这些天我还仔细观察过,发现他们的行为有些奇怪。”
“若真是来听讲经的,每日晨昏定省都得去大殿,但那些人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才会去,其他人几乎都是待在屋子里,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吴邪夹菜的手一顿,抬眼看向陈雪寒,“上回,白慈进雪山之前,是不是也有这样类似的一批人住进了喇嘛庙。”
陈雪寒哑然,随即摇头,“你说的是德国人,但我看那些人里目前都没有出现外国人的面孔,没太接触过也不好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