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人的背影消失,吴亘开口道:“为何搞的如此神秘,躲到此处相见。”
张远无奈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按捺不住,得知你到营中,才让沙杵守在门口。说吧,找我何事。”
吴亘不由失笑,“我的张屯长,您这是明知故问。为何莫信会被抓走,总要给个交待吧。”
“有什么交待,交待给谁,你吗?凭什么?莫信又不归你管辖,是死是活,是救是弃,皆由大帐决定,哪里轮的上你这个空有虚名的什长操心。”张远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堂堂一个屯长,竟然被逼的如做贼一般,躲在此处接头。
“是是,莫信生死,按军中规矩确实与我无关。但相处一场,总不能看他就此殒命。想必张屯长也是心有戚戚,若不然不会约我在此相见。”吴亘正色道。
“行吧,算我怕了你。这莫信是受大帐中的军令,前往木椟城刺探军情。可是不知为何,兴许是消息走漏,甫一前去,就被大夏国给抓了。
得亏侥幸逃回一人,否则现在军中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已被捉住。”张远一边回忆,一边款款道来。
“以往也不是没有细作出事的先例,所以军中也没有太当回事。我也曾找曲长力陈,方才答应下次换俘时,顺便向大夏讨要莫信归来。只不过,这种事情并不是经常,莫信能不能熬到那时,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我知你平日里看着惫赖,实则极重情义。莫信出事,你必然会想方设法搭救。只不过,吴亘我告诉你,军中断不会允许冒然行动,万一惹来更大的麻烦,这可不是你我所能担下的,就连曲长、校尉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上次你力守荒冢岭不失,说不得大夏国会报复。值此非常时期,你可倒好,弃关前来大营,而且还大模大样闯了进去,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不是明摆着擅离职守吗,若是有心人进谗言,我是治你罪还是不治。”张远面沉似水,言语中暗带敲打之意。
伸手从地拔了一根方长出的青草,叼在嘴里,吴亘身体斜斜靠在一棵树上,“所以张屯长才会约我到此,如此一来,你倒是撇的清楚。
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会让张屯长为难。人死了就没了,那破关隘,就是丢了又不是夺不回来。对了,方才屯长话中有话,这有心人可是谁啊?”说着死死盯着张远。
张远顿了片刻方道:“军中也是江湖,并非全是良善之辈,自然会有些狗苟蝇营之事。话说回来,木椟城可是大夏国郡城,重兵把守,凭你三人救人,你觉的可还行?”
“古有单骑入千军万马而还,还不容我效仿一二。况且你也知道,我不擅武力,就会使些小手段,说不得会有奇效。只不过,张屯长,你把我叫来不会就说这些吧。”吴亘有些不耐烦道。
“你真要去?”张远探身问道。
“自然。”
张远将半个玉佩扔了过来,“到了木椟城,寻一家名为客再来的酒肆,找到一个姓朱的掌柜,问他今日可有三间房,若是他答后日才有四间,就对上暗号了,他可以协助你三人在城中行事。”
吴亘接过玉佩,细细打量了一下,“荒冢岭的事,还请屯长转圜一二,给我些时间。多谢。”
“谢个屁,一切小心。回来后,我陪你一同受罚。”张远幽幽一叹,挥了挥手。
“放心,今日你我二人并没有见面,要是曲长怪罪,也是责怪我擅自行动。走了。”说着吴亘从地上起身,牵马向谷外走去。
临出谷时,身后传来声音,“平安归来。好好活下来,死了,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但只要你活着,就可以改变一切。”
吴亘转头,张远一人站在树下,故意扭头不看向自己。相处日久,若说没有些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知道了,我是要当寨主的人,等我回来喝酒啊。”吴亘的笑声,在谷中不断回荡。
等出了谷口,找到等候在外的宝象、水从月二人,吴亘将张远所告知的消息重述了一遍。
水从月听完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宝象一听倒是来了精神,“好啊,既然城中有人相助,那敢情好。只不过,如何入城倒是个问题。木椟城我去过一次,还未进城就被赶了出来。若没有什么妥当法子,咱连进城也未必进的去。”
吴亘挠了挠头,“我等对木椟城并不熟悉,先走一步看一步。当务之急,先赶到木椟城,观察仔细后再想法子入城。”
眼见时日尚早,三人翻身上马,匆匆向着木椟城的方向赶去。
前往木椟城也并不是毫无阻拦,一郡之城岂能毫无阻拦任人长驱直入直抵城前,周围也是如赵国厢军一般,设置了重重大营。
幸亏宝象长年往返于大夏与赵国,而且私盐行当多有隐秘路径。三人小心通过,倒是没有引起大夏国边军警觉,顺利来到了木椟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