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蓝眼的男人和金发蓝眼的女人。
格兰利威和蒂塔。
两个人都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清冷又严谨。
十分相似又登对的两个人。
安室透看着这些照片,很难想象这是四年前那对已经陷入疯狂的精神病夫妻曾经的模样。
他们当时的眼神,已经毫无清明可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错乱与疯狂。
除了……临死前,格兰利威的眼神好像清明了一瞬间。
而身受重伤的蒂塔,则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死去的丈夫,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如今的安室透也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旋转楼梯下楼。
来到了地下室。
打开了那扇门。
推门的一瞬间,安室透彷佛又看见了四年前见过的画面。
白发的男孩伤痕累累,浑身血迹的躺在地上。
周围散落着空了的针筒和注射器。
蓝色的双眼晦暗,空洞,什么也没有。
脸上的表情是无动于衷的麻木。
手腕脚腕以及脖子上都戴着镣铐,就像是……
被栓在角落的狗。
身受重伤的女人爬到男孩面前,抱住了他。
紧接着……
来尹开枪,杀死了女人。
枪声也并没有让男孩的表情产生一点波动。
安室透眨了眨眼,回过了神。
面前已经没有了过去的画面。
但是带血的镣铐,却依然存在。
安室透走上前,看了看固定在墙上的锁链,又蹲下身观察了一番地上的镣铐。
上面的血迹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干涸,变成了彷佛铁锈一般的存在。
这是艾维克利尔曾经使用过的镣铐,毫无疑问。
这座房间,什么也没有。
除了雪白瓷砖上的飞鸟花纹。
每一块瓷砖上都有一只飞鸟,每一只飞鸟的位置都不同,连在一起,就变成了群鸟飞翔的模样。
或者说一只孤独的飞鸟的飞行轨迹。
安室透检查了一遍这间房间,没有找到线索,于是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来到了地下室的另一间房间。
就和艾维克利尔在地下有着自己的研究室一样。
格兰利威和蒂塔也有。
安室透踏入了这间研究室。
柜子上摆满了各色的试剂,桌子上放着摊开一半的日记。
场景随意又自然,彷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模样。
他伸手拿起了日记。
从第一页开始翻阅。
[七月八号,实验又失败了。]
[七月九号,实验失败。]
[八月一号,实验毫无进展。]
[八月八号,我觉得这个药不该叫银色子弹,它根本不能驱魔。]
[十一月八号,我迟早会杀了格兰利威那个家伙,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之后。]
[十二月三十号,我好像怀孕了。]
[六月八号,我应该有一个孩子的。]
[三月七号,我的孩子好像失踪了。]
从三月七号开始,之后的日记就再也没有了时间。
[我的孩子去哪了?]
[他不知道妈妈在找他吗?]
[他是不听话的孩子,让爸爸妈妈这么担心。]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他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他该死……]
[那个男人疯了,我给他注射了新的药物……]
[我好像也疯了……]
[我真的有孩子吗?我怀过孕吗?]
[…………]
[我找到他了。]
[不听话的孩子见到妈妈之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叫妈妈阿姨,需要改正。]
[不过他笑起来真可爱,是我记忆中乖孩子的样子,他还知道关心妈妈,问妈妈为什么不开心。]
[如果他叫的是妈妈而不是阿姨就好了,不听话的孩子……]
[跟妈妈回家吧,妈妈会重新教你成为乖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