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兄说的极是,我们这就走,不光是去向请英公,这长安城里的各路开国功勋我们都要请一遍,这江山是他们打下的,难道就忍心看着江山沦陷?”
“走啊。”
“走啊,今日定要为万民寻找出一个公道……”
云初骑坐在墙头一阵阵的心寒,这心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李绩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心寒,长安这么乱,他还想着坐山观虎斗?
做梦去吧!
心寒的人绝对不仅仅是云初一个人,竹林里藏着的一众官员们的心也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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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秦仲录大叫一声道:“不好,任由发展下去,兵灾就在眼前。”
说罢,也顾不得外边全是狂暴的士子,率先狂奔了出去。
马上,其余官员也面无人色的强装镇定的,一窝蜂的向各自的衙门狂奔,每个人都想遏制住这股狂潮。
一旦英公,苏公,程公那些老功勋们真的被这些士子裹挟了,这就不是一般的骚乱能说的过去的。
温柔一个人站在大雁塔的最顶处,俯视着乱糟糟的长安城,时不时的喝一口烈酒,觉得全身都畅快。
“上官庭芝那个蠢货,要是没有爷爷一步步的将士子所有的不满都调动起来,你能弄出这么大的场面?”
“没有爷爷出谋划策让上官仪去了十六卫堵门,你们有机会把人群凑起来吗?”
“没有爷爷为你们制定每一个步奏,你们能联络到长安所有的书院士子,并且让他们跟着你走吗?”
“整个长安城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都应该受到教训才知道老子们呕心沥血干的事情对你们有多好。”
“不要以为当上官了,就可以在大唐为所欲为的享福,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享受的不是福,而是灾祸……”
大雁塔上温柔并不孤单,即便是自言自语式样的宣言也有不少的听众在听,只是因为身体构造的原因,它们说不出优美的赞叹之词,只能回报以一声声的“咕咕咕咕……”
别看李绩的年纪很大了,他骑上马,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快的,因为跑的时候过于仓促,他没有穿裘衣,也没有戴帽子,脚上甚至只有一只鞋。
跑之前,李绩甚至一把火烧了自家的门楼,希望通过这把火,可以让阻止那些暴怒的的士子们进入他家的脚步。
同样跑路的人有很多,其中苏定方跟程咬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而雍王贤在听说士子浪潮已经开始向雍王府汇集的时候,他带着哭腔问贺兰敏之:“孤王该怎么办?”
贺兰敏之很想告诉雍王贤此刻正是他大显宏图的时刻,看到李贤眼角噙着的泪水,他只能无奈的道:“跑吧,此时此刻,这些士子就是一群瘟神,谁沾上谁倒霉。”
于是,雍王贤果断地从后花园位置穿着仆役的衣衫,挎着一个买菜的篮子在贺兰敏之的帮助下离开了雍王府。
没有来得及离开长安的裴行检,在士子将要进入他家大门的时候,果断披甲,带着家中的亲卫与士子们作战,并且成功的将他们挡在巷子口不得寸进。
跟英公,裴行检这些武将们相比,文官们就要倒霉的多,尤其是被上官仪点名的十六个家伙,更是士子们冲击的重点,在他们眼中,这十六人就是攀附皇后裙下的佞臣。
有些人藏起来了,他们的家人就被士子们狂殴一顿,有些还以为自己可以以官威折服这些士子,想要当面痛斥这些士子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聪明的士子们裹挟在最前方,周边全是喊着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口号的士子。
狄仁杰知晓长安士子们心头一直积蓄着一股股怒火,自从皇帝去了洛阳京之后,士子人数最多,成绩最好,人材辈出的长安,取的官员数量,居然不到以洛阳士子为代表的南方士子取官的半数。
自从皇帝去了洛阳京,像是把原本属于关陇的一颗心也带走了,即便是长安如何的繁华,也不见皇帝再回长安一次。
长安,乃是天地之中心,唯独不为皇家所喜。
狄仁杰坐在远处冷眼旁观大马金刀以一己之力挡在皇城前的上官仪,此时此刻,上官仪真正算的上是以一人之力喝退了长安的千军万马!
宰相之威,一时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