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道:“尚书之材。”
李弘惊诧的道:“孤怎么觉得他应该是宰相之材呢?”
许敬宗道:“不如云初多矣
。”
李弘道:“君侯多智近乎于妖,云瑾不过是一少年,师傅怎么拿他们父子比较起来了?”
许敬宗道:“学问多寡不重要,只要愿意向学,终有通达的一日,眼光,心胸则不然,眼界有多广阔,心胸就能有多辽阔。
当我大唐六部尚书,学问通达即可,想要当我大唐宰相,眼界,心胸缺一不可。”
李弘皱眉道:“李义府……”
许敬宗挥挥手道:“老夫说的是房玄龄与杜如晦这两位宰相,太子年纪小这两人去世的又早,未曾经历过房杜二人的时代,不知房玄龄一步三计的奇绝,更不晓得杜如晦明断如山的果决,如此大材才配得上宰相之位,余者,不过庸碌之辈而已,即便是老夫也是在大唐无人的情况下,才窃据高位。”
李弘抓抓头发道:“原来如此,师傅说云瑾是尚书之才,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许敬宗长叹一声道:“昔日,老夫妒嫉房杜恨不能杀之,如今老迈,方才知晓人分三六九等,有何等高度,乃是天赐,非人力能及……”
李弘从许敬宗的帐幕里出来,有些眼馋许敬宗刚刚吃的臊子面,就带着宦官亲卫来到了云初的营地里,准备吃一碗面再回去。
今天云瑾第一次以云氏嫡长子的身份拜见许敬宗,这在勋贵家门中,是一种规格很高的礼仪,仅次于云氏家主云初的亲自来访。
云瑾今日奉上的吃食,自然也是礼仪的一部分,哪怕是敌人,只要是按照这种规矩送上来的东西,都可以收下,可以吃,只要是在礼仪法度还在的时候,是绝对安全的。
李弘很好奇师父为啥要给许敬宗送礼,因此过来的很急。
才过来,就看到李思正抱着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碗在帐幕外边吃面条,温欢,狄光嗣也有样学样,背靠着栅栏吃的正欢,云瑾明显才拿到饭碗,手里捧着饭碗,嘴里咬着筷子,正在积极的加入到吃面三人组里面去。
云初见李弘一边吃饭一边看外边的四个小的,就对李弘道:“在规矩,礼仪已经教授完毕的情况下,他们需要学会什么是随心所欲。”
李弘喝一口汤道:“行止有度?”
云初摇摇头道:“规矩,礼仪法度是你手里的碗,碗的外边是他们需要去探索的空间,我们所说的规矩,礼仪,法度是辨识对错的标准,可不是束缚他们手脚的规矩。
新的环境里,有新的规矩,礼仪,法度,只要知道了这些规矩是怎么来的,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的后果,就能快速的知晓每一个新世界。”
李弘吞下一口面条道:“这对我有没有帮助?”
云初再次摇摇头道:“改变你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你还是慢慢的来吧,别看长安在日新月异的发展,那根本就不能作为参考,兖州这里的民情,民风,才是大唐地方的真正模样。
很多时候,慢才是正确的,快,反而不正常。”
李弘放下空碗道:“师父是说,大唐在我的手中不可大变?”
云初道:“任何帝王在施行政令的时候,都有好的政令与坏的政令,而且,这是难以避免的,每一道政令,对你来说,就是河底的一块石头,你需要摸着石头过河,摒弃不好,保留好的,这样,你最终还是能过河的,尽管这样用的时间多了一些,但是,安稳!”
李弘又让宦官给他弄了一碗面条,加了一些油泼辣子之后等着师父继续教导呢,没想到师父不说话了,开始全心全意的吃饭。
面条吃完了,李弘摸着肚皮对云初道:“许公说云瑾是尚书之才。”
云初摇摇头道;“许公高看了。”
李弘瞅着云初道:“师父,难道你们两位心中的宰相位置,只有房玄龄,杜如晦这种人才配担任吗?”
云初笑道:“狄仁杰,张柬之,娄师德这三人磨练二十年之后都能担任宰相。”
李弘不解的道:“我还想着让师父你来担任我的第一任宰相呢。”
云初摇摇头道:“普天之下,谁都能当你的宰相,唯独我不成。”
李弘发急道:“为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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