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因猫失去关注,很不满意,黑泽也一样。
他们甚至在这方面的反应也相当同步,一开始是“你不理我那我也绝不会主动找你”,后来发现北条夏树真的能把他们无视个彻底,又觉得有些受不了,悄悄地主动贴上来。
猫尾巴圈上夏树的脚踝,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北条夏树回神:“怎么了?”
缅因猫轻轻地喊了声:“咪。”
它蹭了蹭夏树的小腿,原地躺倒。
北条夏树:“!!”
猫竟然对他撒娇了!
黑泽阵路过,瞥它一眼:“发情了?”
缅因猫立刻跳起来,对它龇牙咧嘴。
而北条夏树陷入思索。他之前不是没有计划过给猫绝育,但这猫对危机相当敏锐,每次夏树冒出这样的想法,它就会躲得远远的,等他打消了念头,猫才会重新出现,一脸不爽。
他刚想说两句,发现猫和黑泽又大打出手,于是决定放下劝架情节,重新转了回去,全神贯注投入研究。
黑泽:“……”
缅因猫:“……”
等北条夏树发现这一人一猫的不满时,他们的怒气已经积攒了许久,在火山爆发的边缘。
夏树:“……对不起嘛,别生我气了。”
黑泽冷笑不语。
而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缅因猫,这次也没有应声。它看了夏树一眼,竟然走到黑泽脚边,表明自己这次和敌人站在了统一战线。
小猫咪和大猫咪都在无声控诉夏树的忽视。
北条夏树双手合十,诚恳地说:“我错了。”
缅因猫不满:“咪。”
他比了个发誓的手势:“晚上陪你玩,不要生气了?”
猫不为所动。
于是他凑过去,亲了亲猫的鼻尖,又问:“还生气吗?”
“……咪。”
黑泽阵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
良久后,沉默被打破。
“离开了组织,你还有什么好研究的。”他说,“有用吗?”
北条夏树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温和地说:“对不起……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而这句话却激怒了黑泽,他的脸色倏然沉下来。
“又是‘以后’。”黑泽一字一顿地质问,“你究竟要把我当小孩到什么时候?”
夏树无奈地笑了笑。
他知道黑泽不安,可能怎么解释呢?他无从解释。
要怎么告诉黑泽,自己在尝试跨越现实与虚拟的那道墙?
黑泽阵实在气极了,手背上绽起几根青筋,奔腾的血液似乎要撑破血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北条夏树,瞳孔像是一丛跳跃的火。
为防止将滔天怒火直接发泄到对方身上,黑泽起身离开。
关门的声音在狭小的安全屋内回荡。
北条夏树看向窗外,又下雨了,来势不小。
他带上伞,觉得有点好笑,会做这样的事,黑泽根本还没长大;又有点难过,因为他什么都不能说。
和躲着他的缅因猫一样,黑泽擅长把自己藏起来。
北条夏树找了很久,裤管和鞋底被雨水浸透,连手臂也变得湿淋淋的。
正值夏初,天气明明有些闷热,他却因这冷雨打了个喷嚏,心里祈祷晚上回去不要感冒。
天色由灰转暗,能见度渐渐低了。
夏树终于在一座桥边找到戴着兜帽的黑泽。
他快步赶过去,将伞分给对方一半:“冷不冷啊?……回去洗个澡吧。”
“我没有把你当小孩子。”他放软声音,试图解释,“只是现在在做的事情,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会知道的。原谅我吧?”
黑泽阵不看他,绿眼睛在氤氲雨色中显得平静而凛冽。
夏树叹了口气,垫脚,双臂环过他的肩膀,耳朵贴到他的颈侧。
而黑泽阵呼吸一滞,动作忽然变得相当僵硬,几秒后伸手,用尽全力克制,才以一个不会令夏树感到疼痛的力道虚虚回抱。
夏树笑了下:“你是不是抽烟了?有烟味。不许否认。”
“嗯。”
“未成年人还抽烟,怎么会有人卖给你?”
“又不是去便利店买。”
“以后不要抽了。”
“不可能。”
“……?”
这个雨中拥抱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夏树很轻地咳嗽了两声。
黑泽立刻放开他,接过伞,拽着他往回走。
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的时候,黑泽进去给他买了罐热咖啡。
……猫果然很记仇啊。
夏树认下这份无声的小报复,试探性地问:“不生气了?”
“……”黑泽想了想,停下脚步,“很生气。”
夏树:“?”
为什么?不像啊?
黑泽转过来,目光凝注在夏树身上,似乎正期待着什么。
比如说,再一个拥抱。
北条夏树:“……”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劝你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