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hiro,他比我还像外国人哎?”
诸伏景光:“是哦。”
而黑泽阵听得一清二楚,轻轻扫了两人一眼,他们顿时乖乖收声了。
没等黑泽说些什么,查房医生带着护士进来了,询问北条夏树身体情况。
这是一家附近的公立医院,医生也是普通人,并不知道北条夏树和黑泽的身份。他问完之后转头看向病房里剩下三个人,开口赶人:“你们和患者是什么关系?闲杂人等不要在病房久留,影响患者休息。”
黑泽阵扯了下唇角,回答短促而平静:“家属。”
医生瞥他一眼,问北条夏树:“看着不太像啊,真的吗?”
夏树闭上双眼,深吸气:“……真的。”
“哦。”医生又把目光移到另外两个人身上,“你们呢?”
诸伏景光认真回答:“是朋友。”然后拽起降谷零,“北条医生,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见……”
几分钟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了黑泽阵和夏树两个人。
黑泽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夏树:“……你以后别乱说话。”
“我说什么了。”黑泽凉凉地反问,“我不是你弟弟么?”
夏树别过脸。
病房变得很安静。
外面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哗啦作响,秋天的裙摆扫着落叶,一步一步地荡过东京每寸角落。
黑泽打破了沉默:“你像有两个人格。摔倒的时候,是它在操控你吗?”
夏树迷惑:“什么?”
“你有两个人格。”黑泽重复自己的判断,“另外一个像木偶,你自己没发现么?”
夏树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他说的也许是系统托管——当夏树开启AI托管的时候,系统会模拟他的游戏表现,把日常进行下去。
他翻阅过存档,系统模拟出来的人格无限贴近玩家本人。
但黑泽十分敏锐,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是个玩家,玩家玩游戏当然有试图偷懒的时刻,而你作为NPC不要想那么多吗?
北条夏树笑了笑,顿时又觉得有些难过,随便找了个话茬糊弄过去。
……
不久后,北条夏树拆了石膏,并且收到了来自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礼物。
这几个月中,他们给救助站专门做了个官方网站,不断填充内容,帮忙宣传了一波。
诸伏景光:“我们陆续收到了捐款和寄过来的猫粮,也有好多想要认养猫咪的人主动联系。”
北条夏树系统弹出来的【救助站人气值+50】,顿时有种走路上突然捡到钱的快乐,认真感谢了两名少年,并且包了红包,而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当然没有收。
降谷说:“不用,你留着买猫粮吧。”
救助站人气升高的弊端很快就随之而来,每天都有不下十位想来看猫的认养人,北条夏树必须得分出一部分精力接待。
一般这种时候夏树会点下托管,任由系统操控他的身体和认养人交涉,没过几天,他发现救助站人气值噌噌上涨——
因为他红了!
“连我们班的女同学都在讨论你呢。”诸伏景光说,“她们说,你——”
北条夏树崩溃:“拜托了,请不要继续说下去。”
他那天答应了一位认养人的合照请求,并且同意对方po到社交软件上,没想到却因此走红。
诸伏景光给他展示网友们的评价,他瞥了眼,起码比玩家论坛正常很多。
【救助站的医生好帅!】
【说话语气也好温柔呜呜呜】
【哇真的帅,蹲个联系方式!!】
【qwq想为了他认养一只猫猫】
……
收件箱里堆满了信息,和从前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这敦使北条夏树又招募了几个助手和一名宠物医生,将大部分事情推给别人做。
尽管如此——
“琴酒,为什么不理我?”他弯腰,试图跟生气的猫咪讲道理,“我今天只跟一位客人说过话。”
缅因猫龇牙,然后往后跳了几步,望向卧室的方向。
夏树知道,这是让他去洗澡的意思。
猫不喜欢他和别人接触,这个‘别人’的范畴囊括人类和毛,以及一切活的、会动的生物。它一开始会咬着夏树的裤脚,或者用脑袋顶着他往浴室走。
现在夏树能明白它的意思,明示就变得简单许多。
“好吧。”夏树拖长语调,“有没有小猫咪要跟我一起洗澡?”
缅因猫的耳朵尖动了动,若无其事地瞥他一眼,好像在说【我不关心这个】。
夏树:“看来没有,那我只能自己洗了——”
缅因猫不情不愿地出声:“……咪。”
于是夏树把它抱起来,举着亲了亲:“咪?‘咪’是什么意思?”
缅因猫不看他。
还没等猫回答,一道声音忽然闯进猫和夏树之间。
——“你要带它洗澡?”
夏树回头:“嗯,怎么了吗?”
黑泽阵手里握着一罐咖啡,脸色阴沉得像覆了层霜。
“我提醒过你。”他说。
“没关系的,其实是我先给它洗,再自己洗。”夏树简单解释了下,抱着猫往卧室走,语气轻松,“早点睡。”
……
半个小时后,北条夏树从浴室里走出来,四处翻找着被他随手乱丢的吹风机。
“笃笃——”
门被敲响了。
北条夏树拉开门,发现是黑泽,顿时有些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对方基本上不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打扰他,除非有任务,但系统又没有任何提醒。
黑泽阵抿唇,似乎十分艰难地描述:“我……咖啡洒到床单上了。”
夏树立刻说:“啊,那我去找一下备用的床……”
北条夏树心想这里真的有备用床单吗?如果没有的话,还是得到系统商城用金币买一条。
他并没怀疑黑泽话语的真实性,尽管对方表现得相当不自然——那应该是不小心弄脏了床单,感到羞愧吧。
“不用。”黑泽拒绝得很快,接着面无表情地提议道,“可以跟你挤一张床,我不介意。”
夏树顿住:“……?”
夏树委婉地说:“我觉得,我有点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