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枫,陈兆坤面无表情,从对方穿衣打扮来判断,不是乞丐就是流浪汉,脸黄肌肉肮脏不堪,多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
“咳咳……”
“你叫青涩是吧?”陈兆坤明知故问,一副很正经的表情看着青涩。
“禀七老爷,我是大小姐的贴身俾女,名叫青涩。”青涩如实回答道。
“嗯。”
陈兆坤嗯了一声,似乎又想到最近衙门正在捉拿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看了看躺在地上晕死的江枫又觉得不太像,除了性别都是男人之外,那里都不太像,廋的跟个猴似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了,别说去采花,估计翻墙都费劲。
陈兆坤一脸的从容,因为江枫太弱了,他一只手都能将对方拧起来,所以眼前这个昏死的人不可能是采花大盗,但是青涩有些不淡定了,一口咬定江枫就是采花大盗,因为她和江枫相互对视的那个眼神,青涩很确定对方对她有所图谋,趁七老爷在场,说什么也要把眼前这个泼皮弄死,这样青涩才会觉得很安心。
“七老爷,这泼皮分明就是采花大盗。”青涩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陈兆坤身后的家奴一听到采花大盗,个个笑的合不拢嘴,眼前这个瘦的跟个猴似的少年若是一个采花大盗,这么细小的身板那经得起折腾,这些话,他们也只能咽在肚子里,当着七老爷的面,陈氏家奴还没有那个胆子敢说这些话,因为七老爷用了同样的眼神看着青涩。
青涩年龄还小,自然不懂七老爷那炽热的眼神带有多少目的。
“你们可都听见了,赶紧将这小子送到衙门去,让那位新上任的县老爷审问一番,省的有人说我七爷长了一张屠夫脸。”陈兆坤对着陈氏家奴命令道。
随即,陈氏家奴用板车拉着江枫前往县衙,街道两边商贩生意十分的凋零,见有人来了,商贩急忙上前揽客人,但一看到来人是陈氏家奴又将脚步退了回来,这时候,一名断臂酒鬼踩着凌乱的步伐挡在前面。
“余酒鬼,赶紧滚开,今儿没空和你瞎掰扯。”一名陈氏家奴有些气恼道。
断臂酒鬼本家姓余,人送外号余酒鬼,常年累月偷酒度日,酒庄掌柜为了防止断臂酒鬼盗酒,便偷偷的将酒里参了一半水。
断臂酒鬼走路颠簸,视线也是迷迷糊糊,一只手胡乱的拉扯。
“你小子,我认识你,你叫李命,今儿陪我说说话,老子虽然是断手之人,但是老子知道城外面有个地方藏有金子。”断臂酒鬼喃喃道。
这句话,断臂酒鬼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见人就说,而且一字不改,说是出城左拐,再往西走八十里,再往右拐,再走八十里,最后不知道拐到那里去了,总而言之,正常人根本不信断臂酒鬼说的话。
最后,断臂酒鬼直接倒在板车上面,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
由于视线模糊,断臂酒鬼看不进下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感觉躺在上面还挺舒服,就当睡觉多了一个枕头,那叫一个舒坦。
“这个断手挨千刀的,正好一并送进衙门,让县老爷赏他一顿板子吃。”李命嘴里骂骂咧咧道。
这些话,断臂酒鬼全都听见了,只是装作没听到,继续躺在木板上装睡。
李命如同小人得志,那双眼睛里除了县老爷和七爷,谁也不会放在眼里,更确切的说,只有七爷才陪入李命的眼。
县老爷身份尊贵,李命自认不如他,但那又如何,只不过出身高贵,若是同样的出生,县老爷不一定比他李命混的好。
这些都是李命内心深处的自我安慰,从未说于第二个外人听。
“我说,余酒鬼,老子可是要进县衙,你当真要跟着去,就不怕县老爷再打你几十棍?”李命低着头看着断臂酒鬼淡淡说道,刚才只是吓唬一下对方吗,这次是真要将断臂酒鬼送入县衙。
断臂酒鬼继续装睡,不予理睬。
李命感觉真心给了狗,好心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随即自言自语道:“得,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余酒鬼,这可是你自找的,等酒醒了之后,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在陈兆坤的算计下,李命借江枫之手探一探县老爷的底,就算再如何胡闹,最后都由陈兆坤出面解决,只要不过分,李命皆能全身而退。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县老爷杨臣自从来到怀黄县城当了父母官,就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这让陈兆坤心里没底,据说,杨臣的老丈人在上京城当大官,却给女婿一个微不足道的县太爷官衔,令对手也捉摸不透,究竟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