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瑞拨通容萱的电话, 沉声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容萱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跟踪她的车,也看到了不远处卓瑞的车, 回说, “我做了防护,里面穿的防弹衣, 刚刚是演的, 放心。”
“好, 等他们行动我就报警,我会保护好你的安全。”卓瑞说完挂断了电话。他把防弹衣给容萱的时候, 还担心容萱会任性不肯穿,会大意,现在看容萱足够谨慎。他打开了定位系统,屏幕上显示出容萱所在的位置,他便放慢车速, 避免被人察觉到他。
容萱很快把车子拐来拐去, 仓促停在了路边。四个“醉汉”开车停在旁边, 停了半分钟观察了一下, 才下车过来拖她,非常警惕, 还戴了帽子、眼镜、口罩、手套, 生怕留下一点点痕迹。
容萱装晕被他们转移上车, 听到那四人说话。
“她这样没事吧?会不会影响到肾?”
“不会, 剂量不大, 主要是想确保弄晕她, 现在把她绑起来,嘴上贴胶带, 把她身上可疑的东西都丢了。”
“哎,她醒了会不会告我们啊?她连赡养费都要弄上法庭,告我们怎么办?”
“明天做完手术我们立刻开车走得远远的,等能坐飞机的时候立马出国,她告不了我们,再说刚才很小心,咱们弄成这样被拍到也看不出是谁,没证据。”
容萱听声音就知道这四人正是邵恩阳和周家三人。周容薇和周母过来搜她的身,她特意把手机和重要物品放到了车上,根本没带在身上,但在衣服口袋里放了一个U盘,上面贴着标签——肾病研究资料。
周容薇立马拿给邵恩阳看,“恩阳,你看这是什么?她还在研究肾病?你说她会不会又研究出了新疗法?”
邵恩阳条件反射地反驳,“怎么可能?没那么容易攻破医学难关,她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又有新突破。”
“万一呢?”周容薇紧紧攥着U盘,“万一她就是发现了什么呢?她之前不也是在古代中医的基础上发现的新疗法吗?看看也不费时间,要是有用,我的病就能万无一失了对不对?”
邵恩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U盘。从内心深处讲,他也想看看容萱的资料,看看容萱到底是不是比他强那么多。他始终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有那么大成就的应该是他才对,他以前从来没看出来周容萱有多高的天赋,怎么短短五年就变了这么多?
周容萱非常失望地说:【他拿了。原来他不止私德败坏,不止是因为周容薇,他在医学领域也一样令人不齿。】
容萱回道:【人品是相通的,一个人人品不好,他在各个方面都会有问题,只不过有的被发现了,有的没被发现而已。】
她顿了顿又说:【邵恩阳聪明,轻易不会被抓住把柄,当初利用医患关系、三角恋和医院内幕吸引了太多人的眼球,硬生生把他扒掉了一层皮,他现在已经学会隐藏在人后,不亲自下场了。这次为了一次解决他们,我选择剑走偏锋、以身试险,以后你不要这样做,这个不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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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容萱准备好之后,容萱就将身体的掌控权交给了她。与此同时,卓瑞向上级部门报告了容萱被抓、资料丢失的事,也及时报了警。
警察知道卓瑞的身份后,决定让他配合一起办案,叫卓瑞小心跟着绑匪的车,和他们保持联络,他们会立刻赶过去。
车子一路开到荒郊野外,中途还换了两次车,卓瑞半路联系同事接力跟上,完美隐藏,再加上容萱的橡皮筋定位器,成功跟到他们准备作案的废弃仓库。卓瑞用望远镜看过去,他们开关门的时候,他看到里面摆了好多手术设备。
他立刻通知警方,然后小心移动到仓库房顶,学了声鸟叫,仓库内的周容萱就知道他已经就位了,瞬间安下心。
周父周母一个在门前、一个在门后守着,紧张地四处张望,都没发现卓瑞的动作。
周容萱被搬到手术台上,邵恩阳和周容薇给她解开绳子,准备绑到手术台上。周容萱就是趁这个机会一把拽住周容薇,翻身而起,直接将周容薇扔了个跟头!
她撕掉嘴上的胶带,冷声道:“我一直以为对你们的无耻够了解了,没想到你们还能更无耻,这样明目张胆地犯法。”
周容薇吓了一跳,急忙爬起来去抓她,又被周容萱一脚踹开。邵恩阳忙道:“你离远点,伤了身体就不能做手术了。”说完他就去抓周容萱。
周容薇起身揉着摔痛的地方,恶狠狠地道:“犯法?我连命都要没了,犯法算什么?你最好老实一点,别伤到身体,你配合,我就只要你一个肾,你要是不配合,你说你死了是不是就一了百了?警方找不到证据,你就白死!”
周容萱一肘撞在邵恩阳胸口,又是一个回旋踢,踢中邵恩阳的头,退到墙边警惕地摆出防御的姿势。周父周母听到动静全都跑进了,一看她站在那里,吓得急忙将仓库门锁死,跑过来道:“这怎么松开了?你们怎么弄的?”
周容萱看到他们问了一句很久之前就一直想问的话,“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吗?你们当初丢了女儿哭得那么惨,为什么现在找到我了,要这样对我?”
周母恍惚了一下,仿佛又感受到当年那种悲痛欲绝的心情。就是因为这样,就因为这样她才没办法爱这个孩子,人都是会自保的,她弄丢了孩子,太自责、太痛苦,所以她选择不爱这个孩子,把全部的爱都给周容薇。
只有这样,她才是一个好妈妈,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样啊,容萱根本不认她,只有容薇需要她。也只有容薇活着,她才能一直是个好妈妈。
周父转开眼不看周容萱,声音却有些弱了下去,“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妹妹,救救她。我们查过,失去一个肾没事的,你只要好好保养,一样能过好生活。你救救你妹妹吧,以后……以后我们可以照顾你,把过去所有缺席的父爱母爱都给你。”
周母也看了一眼周容薇之后说:“对,只要你想要,我们以后可以只做你的父母,只爱你一个孩子。”她哭着说,“你不要怪我自私,你们两个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让其中一个死啊,就算今天调换过来,是你病成这样,我也会让薇薇给你捐肾的。做母亲的,不指望你们有多大成就,只盼着你们平安到老啊,你理解理解我。
这二十多年,我们对薇薇够好了,只要你救她,往后一直到我们死,我们都补偿你,甚至可以不再见薇薇,让她和恩阳一起生活,我们也一起好好生活,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说好不好?”
这和他们当初商量的不一样,周容薇冷下脸,她就知道,父母下不了那么狠的手,怎么说周容萱都是他们的另一个女儿,还是那么出色的一个健康的女儿。她已经开始想怎样不留痕迹地杀掉周容萱了,因为只有周容萱死了并查不到证据,她余生才能活得安稳,再无后顾之忧。
邵恩阳找到一把扳手,又抽了一针镇定剂,他不赞同周父周母的提议,也不赞同周容薇的狠辣,他只想按照最开始商定好的那样去做,计划那么完美,一定不会出错,中途改主意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费口舌和他们说,只想趁周容萱注意力被他们分散的时候,抓住周容萱。
周容萱以为面对父母的冷血时,她会忍不住哭,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发现她心里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也许是这五年来,日夜跟着容萱学那些古老神奇的医术,在国外一个完全和他们划分开的环境淡化了那些怨恨和感情,现在面对面再一次被他们伤害,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将他们绳之以法!
当然,她也想为曾经的自己出一口气。
周容萱嗤笑一声,“你们以为自己的爱很珍贵吗?给我父爱母爱,就让我给出一个肾,你们真的以为在你们做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之后,我会要你们这样的烂人做父母?以我现在的成就,我想要父爱母爱,外面有的是长辈愿意给我。你们以后跟着我,只会让我觉得反胃恶心而已,你们还是和周容薇绑死在一起,别来祸害我了。还有……”
她又看向周容薇,“你刚才不是说要杀了我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想看看你父母能不能说服我乖乖听话?你别做梦了,我早就说过很多次,我帮不了你。能医好你我都不给你医,又怎么可能会把肾给你?”
周容薇瞬间瞪大眼叫出声:“你说什么?你能医我?你不是说拖太久没办法了吗?整整二十个医生说我没救了!”
她冲到周容萱面前,死死盯着她,“你又研究出了新疗法对不对?你找到方法救我了对不对?你故意的!你骗了所有人说你不能救我,你就是故意要眼睁睁看着我绝望痛苦,一天天等死,是不是?”
“是啊。”周容萱理所当然地说,“其实我很好奇你的理论,你天生有病,要恨难道不该恨你爸妈?恨我干什么?你居然因为我没受过重病折磨就要毁我的身体,因为想余生无忧就要杀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活着做人吗?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不救你?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就是能治好你,我故意选择肾病方向,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让你看到希望在面前,却永远得不到!”
邵恩阳一愣,他认真看着周容萱,发现周容萱说得像是真话,所以周容萱的医术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他们整个邵家都没办法救周容薇,周容萱居然能救。现在周容萱还不到三十岁,让她继续发展下去,她六十岁能达到什么成就?走到什么样的高度?攻克多少医学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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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萱趁机一把打掉他手中的镇定剂,抢过扳手狠狠打在他的右手上。
“啊——”邵恩阳吃痛惨叫,吓了周家人一跳。
周容薇立刻紧张道:“你怎么样?你手受伤了?那你还能做手术吗?”
邵恩阳也黑着脸急忙检查自己的手,愤然道:“明天做不了手术了,她故意打伤了我的筋!”
周容萱无语道:“不然呢?等着你们挖我的肾吗?”
邵恩阳阴冷地看着她道:“我本来以为你心思单纯,没想到你的心机比谁都深,五年前你就利用舆论逼我降级离职,调出京市,回国后又一次次害我失去所有的机会,你看着你父母难过不认他们、看着亲妹妹痛苦绝望去死、看着我的职业生涯全部摧毁,你一直在报复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的,连你公开缓解大脑智力的研究都故意选好了时间,就为了让我们有了希望,再把希望夺走,狠狠打击我们,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能算计!”
周容萱想了一下,还真是,每次时间都掐得相当准。她一直跟着容萱学医术,满脑子都是中西医结合那些研究,都没注意过容萱每次做什么的深意,容萱也没有让她学的意思。就像容萱说的,容萱做什么是因为有把握,她的性格不适合做那些就不要做,在医学领域里好好做研究就好了。
现在看到邵恩阳他们心理上都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有点高兴,不过没显露出来,反而退到墙角警惕道:“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失踪,你们最好立刻放我走。”
邵恩阳被她那一下打出了凶性,对周父周母说:“都这个时候了,放她走她也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把肾换了,我找人来做手术。”
周父周母紧张道:“找谁啊?外人知道了会暴露的啊,要不、要不算了吧,这……算了吧……”
他们开始纠结、开始后悔,变得犹豫不决、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