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府老陈”正在紧张的装修,但显目的大灯箱已经安装好了。
店不大,店面却不小。
因为租的是一套临街的二居室和一套紧挨着的临街三居室,之前有人用这两套房子开过饭店,朝南的四个卧室早打通了。东西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北面是四个房间、一个客厅将分别摆放四至六张四人桌。
另一个客厅将作为饭店唯一的包厢。
还有一个不朝阳的小卧室跟原来的厨房打通了,作为后厨。
这栋楼后面有一排车棚,陈老板一连租了四间,作为炒火锅料的地方和饭店的储藏室。
也正因为之前有人在这儿开过饭店,陈老板不需要再大兴土木,更不用担心因为砸墙被楼上的住户责难,毕竟砸墙很可能会影响整栋楼的结构。
现在要做的是让这个开在老楼房里的饭店看起来比较上档次、比较洋气、比较有特色!
朝南临街的这一侧本来就有门有窗,现在要把门换成钢化玻璃的,把窗户开得更大一些,墙面要贴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铝塑板,门口的地面和台阶要贴上洁白的防滑瓷砖。
装修工人一会儿让去买这个,一会儿让去买那个,要采购的厨具也有一大堆。
陈老板不但忙得焦头烂额,也是花钱如流水。
他采购完装修需要的材料回来,钻出刚买不久的面包车,打开后面的门,正准备喊装修工人出来搬,老婆就跟刚招聘的小领班迎了上来。
“你们出来做什么,车上的东西你们搬不动。”
“不是搬东西,是让你出去买东西的。”年轻的老板娘甩了甩长发,递上一张长长的采购清单。
陈老板扶扶眼镜,接过采购清单边看边问道:“吊桶是什么桶,用来做什么的?”
陈老板并不老,今年三十三。
可能在家排行老二,好多人都叫他二哥。
老板娘更年轻,今年好像才二十八,个子高、皮肤白,不但漂亮,而且很时尚很有气质。
张红梅喜欢跟年轻的老板、老板娘打交道,毕竟相比年纪大的老板和老板娘,年轻的老板很大气。
她连忙凑上来解释道:“二哥,吊桶就是那种大不锈钢桶,专门用来吊汤的。”
“吊高汤?”
“嗯,火锅要用,炒菜也要用。如果吃火锅的人多,汤都不够用。”
“这个大铁锅呢?”
“炒火锅料用的。”
隔行如隔山,陈老板真不懂这些。
他不想像之前那样总买错东西,抬头问:“向师傅呢?”
老板娘对新招的厨师长很满意,转身笑道:“在厨房修柴油灶。”
“柴油灶回头再修,红梅,让你家向师傅上楼换衣裳,跟我一起去买东西。他昨天不是说要去看看调料么,等买到吊桶和大锅顺便去看看。”
“要得,我去喊他。”
“杨师傅,你们要东西买回来了,出来搬一下,我马上还要出去买东西。”
“来了!”
……
正忙得不亦乐乎,一个看着就像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姨推着自行车过来。
之所以说中年人看着像干部,不只是他的车龙头上挂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他的衣着和气质也不凡。
陈老板也算干部子弟,只不过是企业干部的子弟。老爸以前做过厂长,他是在厂里长大的,可惜那个规模不小的厂破产倒闭了,不然他这个厂长的儿子也不至于出来开饭店。
正笑眯眯迎上来的中年人,给人的感觉就跟以前厂里的干部差不多。
“你好,有事?”陈老板忍不住问。
中年人抬头看看早上刚安装上的大灯箱,停放好自行车,掏出软中华递上一支,笑问道:“同志,你是这个饭店的老板?”
“嗯,怎么了?”
饭店都没正式开门,难道就找上门收费。
不过看着不太像,那些收费的不会给人发烟,只会抽别人的烟。
陈老板正觉得奇怪,中年人又笑问道:“老板贵姓?”
“免贵姓陈。”
“难怪叫‘川府老陈’呢,原来你家姓陈。”中年人笑了笑,追问道:“陈老板,你这儿有没有一个姓向的厨师?”
“有,你贵姓,你是做什么的,你找他有事?”
“我姓梁,我是小向的亲戚,听说他在这儿上班,我和我爱人来看看他的。”
“你是向师傅的亲戚?”
“嗯。”
滨江的西川人不多,不然川菜厨师也不会那么难找。
再想到小领班昨晚吃饭时好像说过在滨江有亲戚,陈老板不禁笑道:“向师傅上楼换衣裳了,马上出来。”
“好好好,不着急。”总算找到了地方,马上就能找到人,老梁很高兴,抬头看看楼上,又转身看看两边,好奇地问:“陈老板,听口音你是市区的人吧。”
“是的,我是土生土长的滨江人。”
“开这么大饭店,投资了不少钱吧。”
“什么大饭店,我开的是小店。不过投资是不少,装修就是个无底洞,十几万都不知道花哪儿去了。”
“你这儿既是门面也是居民楼,炒菜肯定有油烟,一炒菜抽油烟机就轰隆轰隆响,楼上的住户不会说什么吧。”
“别的地方肯定不行,我们这儿还好,你看看,周围全是饭店。不过你说的对,在人家楼下开饭店,是要跟人家搞好关系。等装修好试营业,我就请楼上的邻居吃顿火锅。”
年轻的老板娘走过来,看着楼上笑道:“楼上真正的住户也没几家,大多租出去了。隔壁两个单元我不知道,这个单元我问过。二楼东面那家租给了一个卖鞋的老板,三楼西边的那家租给了文峰商场的营业员,四楼住了几个卖手机的。”
梁晓军的母亲笑问道:“还有几家呢?”
“光我们就在楼上租了两套,一套给向师傅他们住,一套是我们自个儿住的。”
“陈老板,你们这是以店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