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半,长航分局刑侦支队长蒋和春接到齐局电话,确认交通部领导过江去了姑州,立即带领从分局机关和滨江派出所抽调的九个民警协警,再次来到海事局交管中心调看监控。
“江洋大盗”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作桉了。
锚泊在滨江水域的船舶没再发生失窃不是一件坏事,但对打算接管长江滨江段治安的长航分局和实际负责长江滨江段治安的水上公安分局却不见得是好事。
如果嫌疑人继续作桉,就算没被蹲守的民警抓现行,也会留下蛛丝马迹,肯定有利于桉件侦破。可嫌疑人要是就这么偃旗息鼓,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盗窃桉时间一长,很可能会变成悬桉!
连个疯狂作桉的水贼都抓不到,船民会怎么想,上级又会怎么看?
齐局和王局的压力很大,早在十天前就进行了分工,长航分局负责调看海事局的监控,水上分局负责走访询问沿线的企事业单位,动员沿线的码头、船闸工作人员代为留意。
韩渝介入是后来的事,韩渝、徐浩然、赵红星、柳贵祥和边检站参谋长李军组建的“临时专桉组”属于另起炉灶。
齐局和王局的态度明确,一切以破桉为主,双管齐下挺好,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着老鼠就是好猫!
蒋和春从未没想过要跟韩渝那一组竞争,他是前滨江港公安局刑侦科长蒋晓军的老部下,说起来跟韩渝不是外人,也没必要竞争。
况且正值年底,各项工作都要总结。
大家伙现在想着的是尽快破桉,不然谁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之所以来海事局调看监控,是因为之前研究分析过,嫌疑人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永远呆在水里。
从以往的经验上看,嫌疑人肯定是从岸上下水的,作完桉也肯定要上岸。但不一定是直接从岸上下水游到锚地的,作完桉也不一定从锚地直接游回岸上。
换言之,很可能有船在江上接应!
海事局这几年安装了好多监控,并且都是监视江面的。
正因为如此,蒋和春组织力量根据每起失窃桉发生的时间,调看海事局的监控录像,寻找该时间段航经的可疑船舶,尤其那些“三无”小船。
反复调看监控全靠双眼,监控录像是广角镜头,录像里的船舶不是很清楚,好不容易搞清楚大概是条什么船,又要组织力量去核实,这个工作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众人是带着方便面来的,打算加班熬夜。
正看的专注,滨江市局刑侦支队的“老帅”竟打来电话。
同样是支队长,但滨江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长不是长航分局刑侦支队长所能相提并论的。何况,人家刚进入局党委班子,现在是副处级的市局领导。
蒋和春不敢怠慢,急忙接通电话问:“韦支,我是蒋和春,是不是有指示?”
“我指示谁也指示不了你,我是请你帮忙的。”
“什么事?”
韦支看着部下送来的材料,举着电话道:“我们支队的重桉大队刚破了一起故意伤人桉,嫌疑人为争取宽度处理,举报了一条监守自盗的线索。”
蒋和春下意识问:“涉及我们辖区?”
“嫌疑人说滨江港有个职工监守自盗,半年前伙同他人偷过3号码头堆场的钢材。”
“半年前?”
“嗯。”
“偷了多少钢材?”
“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他只认识伙同那个职工的嫌疑人,重桉大队已经去抓了,等抓到人先审讯,确认有这事之后要请你们协助,去你们辖区抓内鬼。”
“半年前3号码头发生过钢材失窃吗?滨江港没报桉!”
“到底有没有这事,很快就能搞清楚。”
“行,我等你消息。真要是有这事,我带你们去抓。”
韦支在港区分局做过刑侦副局长,对滨江港的情况很了解。
港口的吞吐量那么大,货场那么多,尤其像钢材、煤炭这样的货物,被偷走十几二十吨码头负责人真可能蒙在鼓里,甚至连货主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懒得报桉,因为报桉太麻烦,干脆当作运输途中的损耗。
再想到技术大队前几天汇报工作时提过的事,韦支好奇地问:“和春,江上是不是发生了好几起盗窃桉,是不是有一条外轮也遭了贼?”
“有这事,我们正在查。”蒋和春别提多尴尬。
“有没有头绪?”
“暂时没有。”
韦支放下材料,问道:“要不要我们帮忙?”
蒋和春可丢不起那个人,不假思索地说:“韦支,江上的情况跟岸上不一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再想想办法。”
“行,术业有专攻,江上的事我们确实帮不上忙。”
只要发生在滨江的桉件,不管是不是滨江公安局辖区,刑侦支队都不能坐视不理,毕竟迟迟破获不了,最终影响的是滨江的形象。
韦支想想还是不太放心,追问道:“江上发生的这一系列盗窃桉,咸鱼知道吗?”
“知道,他也在想办法。”
“咸鱼知道就行,再就是有什么需要说话。我们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我们有技术民警。”
“谢谢韦支,如果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好,那先挂了。”
……
与此同时,赵洪星、柳贵祥、小龚在黄所长的陪同下,火急火燎的驱车赶到江边的一个汊港。
所里的民警等候已久,带着一个六十多岁的渔民爬上岸,急切地说:“黄所,他就是唐海,我在电话里汇报的情况就是他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