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海预备役营装备不少,人员不多。箝
比如抢险施工的主力一连土方施工分队和土方运输分队,现在根据险情抢护需要临时编成了两个土方施工小组。包括暂时没有拖拉机的十六个拖拉机司机,以及来自陵海沿江几个乡镇各村组的八个防汛土专家在内,一共只有四十三个人。
又比如协助岸上或水上打桩的党员突击分队,包括副教导员许明远在内也只有十九个人。
如果只是论人数,现阶段只有两条冲锋舟的水上搜救连和后勤保障连最多。
水上搜救连的连部四个人,下辖三个分队各十五人,加起来一共四十九个人。
土方施工那边,十几个拖厢司机能帮上忙。
他们长期跟着路桥公司干活,早就跟孙有义、邹向宇等负责人和周师傅等挖掘机、装载机司机形成了默契。
几乎都可以吹口哨、挥舞小红旗,担任现场施工的安全员兼指挥员,其中有好几位甚至会开路桥公司的装载机和推土机。箝
姚工招募的八个防汛土专家在抢险施工方面帮不上忙,但他们跟马金涛的水上搜救连一样不会闲着。
之前县里为确保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下决心组织十几万人撤离。
人们撤离时拖家带口,路上堵。
现在重回家园,个个归心似箭,导致几条主要道路比撤离时更堵。
堤下的群众即使能在天黑前赶到家,回去之后也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找之前没来得及带走的鸡、鸭乃至到处乱跑乱拱的猪,又比如收拾床铺等等。
这直接导致九十多公里的长江干堤暂时没那么多人守!
在防汛中,巡堤查险是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箝
只有不断仔细的巡查才能发现堤坝有无漏洞、跌窝、脱坡、裂缝、渗水、管涌、崩塌等险情,如果不巡查、不能及时发现,就算有再专业的抢险队伍也没用。
之前杨柳村段干堤出现即将坍塌决口的重大险情,撤离就撤离,反正再守下去没什么意义。
现在险情排除了,不能再不守。
安公县的直接挡水堤段又非常漫长,干堤这边现在只有一百多个党员干部和基干民兵,平均下来每人要守一公里。
巡堤查险不只是在堤上来回走、来回看那么简单,是要通过步行的方式进行全面细致的检查的。
要用眼看、耳朵听、脚踩、手摸。
要用尺子或探水杆丈量那些有可能出现险情的部位。箝
要用铁铲或镰刀清理堤身、堤脚的杂草试探土壤内松软和潮湿情况,甚至要独自抢护一般的险情。
韩渝和老葛、郝秋生等陵海预备役营主要负责人不想功亏一篑,从昨晚就开始组织不需要参加土方施工的人员,接管了施工区域两端各五公里的堤防,由徐工和姚工全权指挥。
事实证明,组不组织人员巡堤查险是完全不一样的。
截止今天下午三点,共发现十九个小险情。
比如有堤段出现轻微开裂,有堤段出现轻微渗水,有堤段不临水的那一侧堤脚由于地势低矮,泡在一米多深的积水里。
还有堤段由于年久失修,堤身比较单薄……
根据负责各堤段的官兵汇报的情况,韩渝立即组织力量前去抢护。箝
132团的“小瓦工”杜源有事做了,一接到命令就跟后勤保障分队的“老班长”和海军潜水分队的“首长”们一起登上001,带着刚从一条驳船上吊过来的一台看着像大水泵的机器和一堆钢管,直奔出现开裂险情的堤段。
负责该堤段的“老板军官”吴总等候已久,一见着001到了就带着部下们迎上来帮忙。
大水泵很重,001上的吊臂吊不动,需要大家伙一起往堤上抬。
“同志们,再加把劲儿!”
“朱叔,电线等会儿再接,我们要先检查下堤身堤脚。”
“范队长,等装备运上堤,跟以前一样开慢点,我们要给这一堤段照个x光!”
姚工现在像个救火队员,要先检查这边的险情,安排好如何抢护,就要去下一个出现险情的堤段。箝
范队长知道他忙,举起对讲机:“老朱,小陈,赶紧过去搭把手,动作快点!”
“收到。”
朱宝根和小陈顾不上再拉电缆,急忙跑到船尾帮着把泥浆泵往岸上托。
这台泥浆泵不是营里买的,而是韩渝带人去水政监察执法大队和港监局一起查扣的三无采砂船上拆下来的。
按相关规定,港监完全有权查扣“三无船只”并拆解。
如果说滨江的计划生育管理在全国是最严的,那么滨江港监局陵海港监处对于“三无船只”和非法采砂船只的查处也是全国最严的!
不管你建造这条船花了多少钱,也不管你找谁说情,只要被查到了就要暂扣,然后按程序申请对其拆解。箝
抽砂泵跟灌浆泵的原理是一样的。
只是用途不同,一个主要是抽,一个主要是灌。
人多力量大,泵和一堆管子很快就抬上了岸。
杨大明等机修分队的人员抓紧时间安装,杜源则抄起铁锹冲下大堤,跟“驻港部队”的老班长们一起挖土、取水,搅拌抢护开裂险情所需的泥浆。
潜水分队长冯青松和几个潜水员则挤在001的指挥舱里,好奇地看姚工怎么用水下测绘系统给这一堤段照x光。
“姚工,这是什么?”
“这是河床,这边是以前的江滩。”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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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发洪水,江滩是不是露在水面?”
“嗯,平时的干堤距水面有一段距离,距离最长的有三四百米。别看现在全是水面,但在以前我们脚底下可能种了很多庄稼。”
“涨了这么多水!”
“是啊。”
姚工指指电脑显示器,接着道:“冯队,这儿就是干堤。从巡堤查险队报告的情况上看,大堤上有几条裂缝,并没有发现渗水漏水,可能只是表面开裂。
但不能排除临水侧的裂缝被水草、淤泥或死鱼烂虾堵住的可能性,这种情况我们以前遇到过,所以你们等会儿要潜下去仔细检查。”
有先进的设备就是好,能在电脑上看到水下的地形地貌。箝
冯青松决定等会儿亲自下去,紧盯着电脑显示器看了一会儿,问道:“从船上下去还是从岸上下去?”
“韩书记交代过,能从岸上下去就从岸上下去。为确保安全,你们等会儿要再加一根安全绳,范队长、老朱和小陈会在江上给你们警戒守护。”
“行。”
姚工检查完这一堤段的水下情况,就用对讲机通知范队长靠岸。
潜水装备很重,但分队的几个潜水员不需要岸上的“驻港部队”帮忙,他们自个儿往岸上搬。
大家伙都能理解。
132团的“小瓦匠”杜源更理解,一边使劲儿挖坑,一边骄傲地说:“老班长,事关安全,我们空降兵的降落伞一样不会让别人叠。”箝
来自陵海公安局的退伍兵张育才笑问道:“你小子坐过飞机、跳过伞吗?”
“没有。”
“那你吹什么牛!”
“老班长,我是新兵,等训练合格了分到作战部队就可以坐飞机跳伞。再说我们空降兵不只是伞降,一样有机降。”
“你小子要有心理准备,很可能连机降都没你的份儿。”
“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一个来自陵海交通局稽查大队的老兵抬头笑道:“小杜,你知道我以前当的什么兵吗?”箝
“什么兵?”杜源好奇地问。
老兵指指正在大堤上忙碌的冯青松等人,笑道:“我以前跟他们一样是海军,参军入伍的时候很高兴很激动,以为能上大军舰驰骋海疆。
结果新兵训练结束把我分到了一个仓库,别说上军舰了,连海都见不着,我们部队距海边比我老家距海边都要远。”
“海军没见过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