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很奇怪,走到梯子下问“咸鱼,你今天不是要跟韩工一起去思岗喝喜酒吗,怎么又不去了?”
“我爸我妈回来,正在营船港卸货,我下午要去看看他们。”
“为什么要等到下午,现在就去呗。”
“他们正忙着卸货,我现在去也帮不上忙。”
这个瞎话不太好编。
韩渝干脆换了个话题,说起杨局昨晚在江堤上提到的事。
老丁早从白龙港派出所长刘新民那儿知道了,没想到杨局居然会跟咸鱼明说,轻叹道“这么好的机会,事情都快办成了,却卡在杨局那儿,想想是挺可惜的。”
“没什么可惜的,杨局也有杨局的苦衷。”
“你不怪他?”
“我怎么可能怪杨局,如果我师父在,他一样不会做这赔本的买卖。”
老丁没想到小伙子这么豁达,不禁笑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说实在,我真有点担心你知道之后会有别的想法。”
韩渝爬下梯子,笑看着他问“丁叔,这么说你早知道了?”
“知道一点。”
“章叔呢?”
“他跟我差不多。”
“刘叔和蒋叔呢?”
“都知道。”
“多大点事啊,你们居然瞒着我!”
“我们是为你好,毕竟八字没一撇,如果办不成……”
“丁叔,你们担心事情没办成我会有情绪?”
“现在不担心了,是我们杞人忧天。”
老丁哈哈一笑,又感慨地说“杨局虽然在节骨眼上坏了张局的事,但他这么做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你师父要是健在,一样不会怪他,甚至会佩服他。”
韩渝下意识问“佩服?”
老丁点上烟,解释道“你想想,他虽然在我们陵海做了快十年局长,但他跟丁政委不一样,他并没有到退居二线的年龄。换作别人,在即将卸任的时候哪有心思管单位的事,肯定想着自己的前途。
而无论上调市局,还是去其他区县公安局接着做局长,市局的态度都至关重要。他完全可以卖个人情,只要他点头,市局领导肯定很高兴,但他没有,他心里想着的还是我们陵海公安局。”
别人巴结市局领导都来不及,杨局却放弃了这个机会,不想康老单位之慨讨好市局领导,并且是在即将卸任的节骨眼上。
从这个角度看,杨局确实值得尊敬,毕竟不是所有领导都能像杨局这样把单位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想到自己是陵海公安局的一员,却要跳槽去长航分局,韩渝竟有些愧疚。
再想到杨局昨晚说趸船和001只有在长航分局才能得到较好的保养维护,也只有在长航分局才能发挥出更大作用,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这时候,一辆货车缓缓开到江堤上。
韩渝缓过神,咧嘴笑道“丁所,钢管送过来了,我去看看。”
“钢管?”
“旗杆啊,安装在老古董上,升旗用的。”
老丁下意识问“买钢管要花钱,你怎么没从我这儿拿钱?”
韩渝嘿嘿笑道“我不知道钢材的行情,打电话问船厂的吴经理。结果他说就几根钢管,不要钱。”
“原来是拉的赞助啊。”
老丁回头看看比趸船大近两倍的“老古董”,问道“竖根旗杆是挺好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