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钱,再说我拖过你工资吗?”
“我是担心,没说你拖欠。”
社会上的许多人一提到公安,就骂公安就知道搞罚款。
事实上罚款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在四厂这样的乡镇。
违法犯罪的人是有,但毕竟是极少数,并且这极少数犯罪分子大多穷得叮当响,榨不出几两油。
四厂派出所这段时间正在疯狂地打击,只要是有前科的、名声不好的,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带到所里挨个儿过堂。
据说不学好的中学生都抓了好几个,桉子也破了十几起,只不过全是小桉。罚款肯定是少不了的,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经费问题。
正因为石胜勇疯狂地打击,四厂镇的治安是前所未有的好,甚至有很多群众拍手称快,都说新来的派出所长有能力、有魄力。
韩渝正在自学公安管理专业,对法治建设和公安这个职业有了全新的认识,打心眼儿里不认同顶头上司的做法。
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又能理解,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采用点“非常”手段解决不了迫在眉睫的经费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水警中队现在也面临经费问题。
趸船和001需要保养维护,要给三个协警和一个炊事员发工资,如果再搞不到钱就要兑换油票,长此以往就会坐吃山空。
不禁感慨现在汽车运输越来越发达,坐轮船出行的人越来越少,旅客什么时候来都能买到票,直接导致倒卖船票的黄牛失业。
如果跟当年一样船票紧张,现在就能狠狠打击下黄牛,搞个二三十万。
他正胡思乱想,梁小余突然道“咸鱼干,前面巷子里好像有人。”
“哪儿?”
“前面,邮局的巷子里。”
那是条死胡同,经常有人不爱护环境卫生,跑那里面去撒尿甚至拉屎。里面臭气熏天,从巷口过都觉得恶心,谁会跑那里面去。
韩渝觉得很奇怪,一把拉住小鱼的胳膊,躲到一辆卡车后面,一边以卡车为掩护观察,一边低声道“你在这儿盯着,我绕到对面去。”
“行。”
“别暴露,也不要轻举妄动,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
“我知道。”
……
韩渝绕了一大圈,走到邮局对面的小饭店门口。
这边视野更好,不动声色观察了三四分钟,果然发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正鬼鬼祟祟地探头朝候船室方向张望。
客轮早就靠港了,到港的旅客早就走了,长途汽车站都关了门,码头候船室里都是等着检票上船去浏河港或十六铺码头的旅客,那小子显然不是等着盗窃或抢劫落单旅客的,除非他不知道已经不会再有旅客下船上岸。
韩渝正觉得奇怪,那小子又缩进了阴影里。
朝候船室方向一看,原来是蒋科出来了,正站在候船室门口跟卖茶叶蛋的妇女聊天。
怕公安,肯定有问题!
邮电局不只是寄信、发电报、打电话,也可以取钱存钱。
那小子难道是想等人少了翻墙进去盗窃邮局,可就算盗窃邮局里的钱,他完全可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来这么早太容易被发现。
韩渝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客运码头广播通知白申号客轮即将启航,候船室开始检票。
在广场上和附近小店闲逛的旅客纷纷走向候